入画答应了一声便跑向浮桥,回江对面的马车去拿茶具。
费小玉兴奋地催促道:“走,咱们赶紧去报名吧。”
徐晋见那排队的队伍还比较长,淡定地道:“不用急,咱们先歇一会,等人少一些再去。”
费小玉只好重新坐下,可爱地剜了徐晋,埋怨道:“你这人总是慢吞吞的,比人家也大不了几岁,整得跟老头子似的,就不能爽快点儿。”
徐晋不禁暗汗,月儿不满地道:“小玉姑娘,我家老爷这叫稳重,哪像你,毛毛躁躁,跟个野小子似的!”
“月儿!”谢小婉连忙制止住月儿,歉然地道:“小玉妹妹别介意,我代月儿向你赔个不是。”
费小玉漫不在乎地道:“小婉姐姐甭道歉,月儿说得不错,本姑娘就是性子野,整个铅山县都是知道的。”
一众丫环掩嘴偷笑,费小玉没心没肺地跟着笑起来。
费如意既好笑又好气地教训道:“你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费懋贤和费懋中无奈地对视一眼,自己这个妹妹都是被娘亲宠成那样的,唉,日后不知还嫁不嫁得出去。
众人坐着闲聊了一会,入画便娇喘着跑回来了,背着一只木匣子,里面装着费如意平时使用的茶具。
“好一套茶具!”徐晋打开一看,顿时眼前一亮,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出这一套茶具价值不菲,而且还颇些年份了。
正所谓新茶旧酒,喝茶要喝新的,但饮茶的茶具却是要用老的,而且越老越好,因为新出窑的瓷器烟火气太盛,会影响茶汤的品质,只有经过时间沉淀,去掉烟火的浮燥,才能泡出上品好茶。
费如意看到这套茶具,美眸中却是露出一丝伤感。话说这套茶具是她五岁寿辰时,父亲费典送给她的,乃成化年间景德镇官窑出产的精品茶具,价值不菲。
正所谓睹物思人,看到这套茶具,费如意便不禁想起父母的音容笑貌,五岁那年她母亲还活着,而如今双亲皆不在了,阴阳相隔,相见无期。
徐晋敏锐地捕捉到费如意美眸中流露出来的一抹哀伤,隐约猜到了几分,小心翼翼地把茶匣合上,和声道:“如意姑娘,我们去报名吧!”说完便将匣子轻轻地背上。
虽然没有安慰的语言,但情感细腻的费如意还是感受到徐晋语气动作中的温柔和怜惜,不禁芳心微颤,美眸情不自禁蒙上一层雾气,连忙将幂篱重新戴上,让轻纱遮挡住了俏脸,然后盈盈地站了起来。
一众人向着茗战报名的地方行去,此时还有十几人在排队,徐晋和费如意两人排到了队伍的最后。
这些参加茗战的绝大部分是各大茶行和茶园的品茗师,当然也有以私人名义参加的茶友,均是些有钱有闲的家伙,目的只是过把瘾而已,对名次什么的并不在意。
但凡参加茗战的均是两个人,一个主战,另一个当助手。虽然大部分参战者都是带茶童当助手,但也有带婢女当助手的,所以徐晋带着费如意参赛并不显得突兀。只是费如意戴着幂篱显得有点奇怪,再加上她窈窕的身形,绰约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掀起她的幂篱,一赌轻纱之下的芳容。
当然,这只是那些不知情者的心思,譬如方天佑这种知情的,只是看体形便能猜出徐晋身边此女就是费如意了。
所以,方家三少此刻正满腹妒火,恶狠狠地盯着排在队伍后面的徐晋和费如意,心里暗骂着狗男女之类的话。
徐晋等了约莫盏茶功夫便轮到了,交纳了五两银子的报名费,以杨梅岭茶园的名义参加茗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