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樱这晚又被押去了渔歌别院。德音夫人在寝殿里坐卧不安,便去了凤盈夫人处。
凤盈夫人让贴身婢女喜鹊泡了一壶茶,又端来上好的点心,才屏退左右,与德音夫人叙话。
话匣子还没打开,德音夫人便垂泪低泣起来。
凤盈知她心急宝樱,但王爷若不松口,急也急不来呀。她这些日子可是憋坏了,“姐姐,你听说了吗?明安公主在岩国其实是个最最下等的公主……”
明安公主的娘亲菁华郡主其实并非岩国人,而是漠国大王拐弯抹角的王妹。
十六年前,岩国大王御驾亲征,大败漠国时,顺便掳了漠国第一美人菁华郡主而去。
菁华郡主被羞辱之后又被扔回漠国,在鸿城生下一个女儿。此后,母女俩两头遭唾弃,真正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
五年前,两国终于打烦了,决定结盟。岩国大王早已耳闻有个女儿在鸿城,有心将其收回。
而漠国大王视菁华郡主为耻辱,任其自生自灭。此刻为表诚意,便隆重将娘儿俩全都送往岩国。
岩国大王对菁华郡主母女都进行了封赏,但封得十分随便,连封号都未曾提到。
是以公主便以名字代替了封号,人称明安公主。其母菁华郡主更是地位低下,又是个不会讨好的主,空有一身美貌。
岩国大王对菁华郡主这种木头美人兴趣不大,久而久之,几乎将这母女俩忘得一干二净。
菁华郡主郁郁寡欢,不久就病逝了。
“怪不得明安公主会被送来咱们国家和亲。”德音做出一副刚知道的样子,其实早就心知肚明。
菁华郡主死的时候,明安公主才十一岁,在宫里没依没靠,受尽欺侮,连宫女都能骑到她头上作威作福,更是皇子间逗闷子的工具。
凤盈这口子一开,关不了闸,“前几日岩国又嫁了一位公主,也是和亲。排场可大了,光陪嫁都装了好多马车。你再看看咱们家这位,寒酸得……我悄悄问过,衣裳都没几件,啧啧啧……”
德音暂时忘了烦心事,“你瞧她做得那手好菜,确实咱们也没吃过。那不是岩国宫廷菜系,就是漠国菜系。但无论怎么说吧,一个公主还要亲自学做菜,说起来也够惨的。”
凤盈撇撇嘴,“都说明安公主性子弱,我看啊,野得很,比咱们的丫头野多了。”
德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良久,她轻轻抹泪,“别说我没提醒妹妹,见着明安公主还是躲着点。再怎么说,她也是公主……你看看宝樱,在我们忠晋候府里不管惹多大祸,我哥哥都宠着疼着。现在落到明安公主手里折磨成那样,我
这心……疼得……”
凤盈夫人想不明白,“王爷怎么会那么惯着明安公主呢?还有,那天明安公主生产,听说去的全是正殿婢女,接生婆也是福央亲自找的人,这里面是不是有古怪?”
德音夫人心里一跳,“能有什么古怪?”
“我哪知道有什么古怪?”凤盈夫人用手拿了一粒糖放嘴里,“反正孩子都死了,听说是福央亲自埋的。唉,真触霉头!”
德音夫人吃了一粒酸果,悠悠的,“孩子死了便死了,可我家宝樱……唉……”
“你家宝樱也真是……”凤盈夫人一激动,就收不住了,“好好的,干嘛非要去撞人家的大肚子?就算不撞,你以为明安公主的孩子长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