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国土上的日侨城?
只不过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们每年要是不回一趟中国,就感觉缺了点什么。那种心情大约和在外漂泊打工的人,到了春节就想回家差不多。
当然,有念旧情的,也有不少翻脸不认人的,更有死活赖着不肯过去的。
什么人都有。
陈凡抽了口烟,看着屋子里还没安静下来,不禁问道,“赵同志,遇到这种情况,你们一般怎么处理?”
赵俊辉立刻摇头,“别人怎么办我不知道,反正我的原则就是不插手。要走的我不留,不想走的,我也不会去帮小本子劝,他们内部情况自己处理,是走是留也看他们自己。”
尽管他也很想做出成绩,多建立一点海外关系、方便创汇,可是劝人去小本子的事,他可做不出来。
陈凡“哦”了一声,点了点头,正要说话,这时老高突然快步走出来,凑到陈凡跟前,小心翼翼地说道,“陈老师,我在小本的大伯过来找我,想要带我过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能不能请教您的意见?”
看看老高,再看看赵俊辉,陈凡不禁连连眨眼。
我就过来吃瓜的,怎么吃瓜吃到自己头上来了呢?
正在旁边看热闹的杨书记、张队长几人相视一眼,赶紧走过来。
杨书记板着脸说道,“老高,这可是你自己的家庭问题,怎么能问陈老师?”
张队长也两手叉腰,斥责道,“就是,你让陈老师给你什么意见?让你走,回头你在那边住不惯,是不是要怪他?让你不走,然后你留在这里继续当泥腿子,没过上好日子,是不是也要怪他?”
叶队长紧接着说道,“这事还是要你自己做决定,没有别人插手的道理!”
肖队长就咬着烟杆瞪着眼,哼哼不做声。
老高满脸通红,举着双手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完全没有怪陈老师的意思。”
他涨红着脸,对着杨书记几人说道,“陈老师救了我家小国,就等于救了我们一家人,不管陈老师怎么建议,我怎么会怪他呢?”
然后又看向陈凡,“我只是想到,陈老师是有大本事的人,懂的道理比我多得多,所以才想听听陈老师的意见。”
说完之后,便低着头叹了口气,“杨书记、张队长你们说的对,这个事确实不好问别人。陈老师,对不住了,您当我没说。”
随后便扎着脑袋转身进了屋。
刚才老高出来的时候,高桥英夫就有些好奇,对着老高媳妇问道,“这位是什么人?”
老高媳妇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儿子,闻声往门外看了一眼,立刻用磕磕绊绊的日语说道,“那是陈老师,是一位非常有成就的作家和老师,他教的学生都考上了我们国家最好的大学,更是我们孩子的救命恩人,他救了我们一家人。”
高桥英夫闻言不禁一愣。
在小本那边,老师、先生这两个词汇不是可以随便乱用的,虽说后来也有些“贬值”,可在90年代以前,老师是最受尊敬的职业,几乎没有之一。
他们一般把中小学的男老师称呼为“先生”,大学里的老师称为教授。
即使是很受尊敬的科学家,也是被一位位老师培养出来的。所以他们对老师的容忍度几乎最高。
比如:明星或政客出轨,打死!老师出轨,……呀,某某先生真风流啊!
更别说这位年轻老师还教出了能考上中国最好大学的学生,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同时作家也是很受社会尊敬的职业,知名作家的地位远胜于导演、明星,几乎与科学家相当。
老师兼作家,再加上救了自己的亲侄孙、乃至于侄子一家人,陈凡的形象瞬间在高桥英夫眼中拉满。
等他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往外走去,正好与老高擦身而过。
刚才老高跑过来问自己意见,陈凡还什么都没说,就被杨书记他们打发走,然后再一眨眼,那小本老头儿又冲到面前,一个九十度鞠躬,对着他叽里咕噜一通白话。
搞得陈凡有点头疼。
一位年纪稍轻的小本子追随高桥英夫的步伐出来,也鞠着躬同声翻译,“高桥社长是在说,非常感谢您救了他侄子一家,他对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感谢。”
陈凡抿抿嘴,这普通话不行啊,含糊不清的,跟电影里演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