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现在删除新闻的意义已然不大,因为其他传播平台势必争先恐后转载。段燃思忖片刻,问:“既然你与该网站负责人相识,能不能追加一则澄清新闻?花多少钱都可以。”
“我也是这么跟负责人说的,但他说,除非那个被你暴打的受害者愿意出面澄清,否则任何证据都有可能成为另一则负面新闻。”
“那些坏人根本不是受害者!他们仗着人多围攻段燃,否则段燃根本不会受重伤!”钱希西愤愤不平地走到病床旁边,指向图片中被砸烂的酒架,说,“这一大排洋酒也是那些人乱扔酒瓶砸毁的,我亲眼所见!我可以作证!”她在情急之下道出真相,这群不负责任的报道者,也太冤枉段燃了!
段燃怔了怔,正想说点儿什么,欧阳美瑄不屑一顾地笑了:“你也太天真,你和段燃是朋友,你的证词有什么用?我们这儿够烦的了,你就别跟着添乱了行吗?”她瞥了钱希西一眼,又看向段燃,柔声细气地问,“你仔细想想,是不是你先动的手?还有,打起来的原因是什么?”
段燃并未理会她提出的问题,不悦地质问道:“欧阳美瑄,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我,但是,你对希西讲话的态度,是否过于刻薄?”
气氛瞬间凝滞,钱希西见欧阳美瑄气得直磨牙,赶忙笑呵呵地打圆场:“我没事啊,一点儿也不介意,何况欧阳小姐说的没错,我确实帮不上忙,你们赶紧找出解决方案要紧。别管我,嘿嘿……”
“闭嘴,我不管你谁管你?”段燃感到头部传来一阵钝痛,他一手摁住伤口,另一手伸向钱希西,“扶我起来。”
欧阳美瑄则是快一步上前搀扶,段燃却将手臂从她手中抽出来,不留情面地说:“抱歉,不习惯被不熟的异性触碰。”
欧阳美瑄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段燃,她真不敢相信,在这个Q。E面临巨大难关的节骨眼儿上,他居然为了维护钱希西,让能帮助他的自己下不来台?!
钱希西当然也不希望段燃为了自己得罪欧阳美瑄,她正在犹豫要不要搀扶段燃起身,只见段燃吃力地撑起身体,因为手部吃重过大,导致点滴针刺破血管?!
见状,钱希西推开挡在眼前的欧阳美瑄,扶住段燃的身体,继而一转身坐到他的背部后方,给他做人肉靠垫。
段燃虚弱无力地枕在她的肩头,自行从手背上拔出针尖。
“你别乱拔行不行?!小心喷血!”她焦急地压住他的胳膊,匆匆按下呼叫铃,叫护士过来处理针孔。
“疼……”他吃痛地眯起眼,像个爱撒娇的小孩儿。
“现在知道疼了?昨晚跟那么多人打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她摩挲着他的手臂,帮他缓解痛感。
他们亲密地互动着,仿佛周围并没有其他人。
欧阳美瑄不自觉地咬紧嘴唇,眼中充斥着满满的恨意。
“段燃!我好心好意来帮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段燃悠悠地抬起头,似笑非笑地说:“看不出来吗?我在帮希西报仇。你不要以为关于昙花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欧阳美瑄,你是聪明的女人,当真看不出来咱俩绝不可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欧阳美瑄也没必要再装出一副淑女的模样,她冷笑一声,怒指钱希西,咬牙切齿地质问段燃:“我会比她差?!”
“你不比任何人差,但抱歉的是,在我眼里钱希西是唯一。”
钱希西尴尬得不知该如何自处,唯有尽可能地回避欧阳美瑄的怒目,她偷偷用手指戳他的脊背,暗示他不要与欧阳美瑄闹翻。
欧阳美瑄眯起愠怒的秀眸:“好,非常好!段燃,我一定会让你后悔!后悔今天对我说的每一个字!你给我等着!”
哐当一声巨响过后,欧阳美瑄摔门离去。
不待钱希西回过神,段燃叫她立即办理出院手续。
“你刚做完手术,开什么玩笑?”
“欧阳美瑄是把双刃剑,如果她不是帮我的人,就一定是害我的人,估计大批记者很快会出现,快去!”话音未落,他已经拔掉针管。
钱希西感到异常震惊,也就是说,段燃在与欧阳美瑄讲那番狠话之前,便预知后果……她不敢耽搁,急匆匆地奔出病房!
段燃果然料事如神,当他们乘上出租车的同时,至少有三家电视台的采访车抵达医院门前。
钱希西透过车玻璃,看到一大拨手持麦克风和摄像机的记者冲进医院。
“太可怕了,幸好咱们跑得快……”她扭过头,刚巧对上段燃一双冷眸。
“干吗瞪我?”
段燃举起她裹着纱布的那只手:“为什么骗我?”
“……我、我怕你担心。”她缩回手,“放心,那些人没人打我,是我自己不小心割伤的。”
段燃托着剧痛的头部,有气无力地动动唇:“最好是这样,最好。”他想说的是,如果她因为他而挨打,他首先无法原谅自己,其次,他不知道会对动手打她的人做出什么事。
钱希西见他脸色越发糟糕,捞过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肩头休息。
“你为什么要去酒吧?你从来都不去那种地方喝酒。你为什么要打那个胖子?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她伤心落泪、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