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那桌饭钱结了,给小妹留了句话,又交代了几件事,借口公司有事便先走了。
小妹目送着燕绥出了门,看她径直走向停在店门口的大G时,眼都瞪直了。
她踩着架脚,站得高一些,眼睁睁看着燕绥上了车,油门一踩,那辆豪车就在她眼前掉头离开,很快,连车影也看不到了。
小妹目瞪口呆,她回想起昨晚阿爸在前台,傅队长为这辆车来押停车费时,她阿爸还满眼惊艳地问他是不是换车了……
傅队长那时候回答:“朋友的车,明天就来取。”
所以……燕绥说的什么半年没见念念不忘都是骗人的?
啊啊啊啊,生气!好生气!
——
燕绥上路没多久,燕沉就来了电话。手机连着车载蓝牙,她顺手按了确定,下一秒,车厢里就响起了燕沉的声音:“小绥?”
“是我。”燕绥翻下头顶的挡光板遮阳:“现场情况怎么样?”
“不少人瞄准了利比亚的海外建设项目,竞标角逐激烈,比我们预期的竞标价可能还要上浮百分之五。”燕沉喝了口水,再开口时,声音仿佛被水浸润,透着丝温和:“之前我们商量好的限度在百分之三,你怎么想?”
燕绥对这个反复计算后的数据没有任何疑问,她顺着路牌指引上了高架,车速从四十提至八十,她稳稳地把车速控制在测速区间内,快速分析着:“利比亚正处于过渡期,政局动荡,军警体系不完善司法体制又欠缺,危险程度没比索马里高多少①。”
单这项国情,她就觉得不值得她冒险。
可有利的恰恰也是这点,利比亚石油资源丰富,曾经富甲一方,如今经济也在渐渐复苏,虽然缓慢,但这成长期就是最好的投资时间。
思考的这会功夫,她从高架第一个出口驶出,顺着车流停在路口,冷静道:“就百分之三,你想办法给我拍下来。超过这个百分比,就不要冒险。”
燕沉顿了顿,应道:“那我尽量。”
燕绥正要挂电话,忽听他又问:“等我回来,一起吃饭吧?”
燕绥微微挑眉,没流露出半分异样地笑了笑:“我让辛芽先准备庆功宴。”
那端一静,头一次有些强势道:“只有你和我。”
燕绥看着路口信号灯由红转绿,轻抬刹车,没什么情绪地回答:“等你回来再说吧。”
燕沉没再勉强她,挂断了电话。
——
聚餐从中午连续吃到夜幕降临,终于解散。
傅征去前台结账。
小妹还在电脑里调消费单,听傅征说:“她那桌的也算。”
小妹头也没抬:“燕姐已经自己结过账了。”话落,她报了一个数,收了钱,见傅征就要走,连忙喊住他:“首长。”
傅征偏头回望。
小妹指了指坐在角落里正在打游戏的瘦削男人,道:“燕姐下午走之前给你叫了代驾,等到现在了……”
她瞄了眼便签上划出的关键词,又说:“还有酒店也安排好了,就隔着一条街,双人房三人房套房都是同一层的,落地窗江景观。”
身后,尽数听在耳里的各位战友们,半点不怵傅征,吹口哨的吹口哨,瞎起哄的瞎起哄……
傅征拧眉,直觉小妹还没说完,问:“她还说什么了?”
燕绥的这些安排当然不可能出于乐于助人……她算盘打得精着呢,他不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吗,她就非要跟他对着干。
小妹眨了眨眼,莫名其妙地复述了一遍燕绥当时的原话:“祝你好运。”
傅征怔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她的下马威,顿时气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