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翁家中,神医施术。
华佗从怀中掏出一根竹管,伸手捏住那赤蛇七寸,扯出掷入竹管,盖上塞子。
赤蛇既出,那小姐其病自愈。这一连串动作,将那李翁看得呆若木鸡。
华佗索取清水洗手,李翁这才猛醒过来,亲自端水、奉茶,殷勤备至。并命家仆:急至村后张舅爷家,将那半升箭簇拿来。
家仆去了片刻即回,果然端来半升箭簇,放在华佗面前。
华佗奇道:贵庄主此乃何意?莫非是因某医好了令女,欲以此为谢礼?
李翁笑道:岂有此理!我家舅爷腹中长有结块,昼夜疼痛无比,最后痛死。临死时命儿子剖腹验之,其子不敢不从,于是剖腹,取出这些箭簇。这可奇哉怪也,若非亲见,哪个敢信?请先生给看看,是个甚么来历,也好使死者瞑目。
华佗看完那些箭簇,即令仆人置入铜盆,回手从医箱中取出一瓶药粉,倒了些许在那些箭簇上,以手摇盆。稍顷箭簇竟然不见,化成半盆浓酒。
华佗向李翁借个硕大葫芦,将那半盆浓酒灌入,将塞子塞了,挂于腰中,说道:令舅爷生前定是好饮,且每以铁器盛酒,不知节制。那酒久之不能消化,即成铁蛊,存于腹中,最后要了令舅爷性命。若早遇我时,还可有救,但终生不能饮酒。
李翁愈加惊骇,怀疑华佗乃为天神,忍不住问道:即为酒蛊,先生要它何用?
华佗:若以此酒喂养令爱腿中所出赤蛇,则可医治天下任何之毒。
李翁惊呆,其口大张,三日不能闭合。
华佗告辞李翁,施展“五禽戏”中“鹿字诀”,两日即至洛阳。却不进城,直至郊外玄都观,拜见观主史子眇。
史子眇先已接到孔明来书,早知华佗来意,即备素斋米酒相待,置备经堂,供其歇宿。华佗以箭簇所化之酒喂那赤蛇,旬日酒已喝尽,赤蛇即终生不必进食,神功大成。
又过两日,药王门徒吴普、樊阿奉召而至,拜见师尊华佗。
左慈仙师亦自黄公山来到,声称愿为药王门师徒护法,但管放胆行事无妨。
自此,鬼谷门、兵家门、药王门三大掌门齐聚洛阳,其实专为治疗魏王曹操之病,解其所中太平道门于吉所下奇毒。
于是华佗师徒便在玄都观开堂坐诊,请史子眇门下众道士放出风去,今有神医华佗来至洛阳,专治世间疑难之症,分文不取。
洛阳人闻得此讯,无论官民贵贱,男女老幼,纷至沓来,将玄都观挤得水泄不通。
吴普与樊阿当堂坐诊,遵照本门医术治病,三日内活人无数。当时亦有当世名医闻名前来观看,见到樊阿针法,无不惊骇,以为是鬼斧神功。
华佗师徒开堂坐诊,洛阳全城轰动,有人报入魏王行宫。
曹操闻报,又惊又怒:华佗十余年前即死于狱中,葬于洛阳城外。人死焉能复活?此必又是左慈等妖人作祟,与我将其为首者拿来!
即差许褚率五百虎卫军,前往玄都观捉人。
许褚来到玄都观,见求医者多有魏王驾前众官,急令虎卫军退至庙外,就问谁为首犯。华佗挺身而出:某是魏王所寻之人。不需锁拿,某即随将军进宫。
华佗随许禇进入行宫,拜见魏王,施以道家之礼。
曹操见果是华佗,不由惊问:十余载不见,华神医一向可好?
华佗笑道:大王休惊,恕某当年诈死之罪。某今来洛阳,是救大王之命,以延汉祚。
曹操半信半疑,顺口应道:寡人无疾。
华佗又笑:大王学究天人,因何讳疾忌医?大王自前年吃了孙权贡茶,是否心神恍惚,偶尔头痛欲裂?又夜间多梦,常梦到董妃、伏后、边让、关公等故去之人?
曹操骇然,不能回答。
华佗续道:大王中了孙权与于吉之计也。孙权献茶,于吉下毒,皆欲使大王早死。于吉为报其徒张角之仇,孙权则是欲图篡逆,独霸天下。华某已隐居山林十余年,本不欲出世;今日敢冒险来见大王,实无他意。请大王放心,令在下诊治。
曹操意有所动,问道:你我有仇,因何救孤?
华佗:你我之仇,乃私也;某救大王,是为天下万民计也。大王戎马一生,扫平天下不臣,忠心汉室,天下人所共见。杀董妃者,因其首先发难,欲谋明公;弑伏后者,因为小人居中挑拨离间,以此逆天大罪归于大王。今天下未宁,群雄狼顾,大王若死,必致大乱,汉室休矣!某此来非为大王,亦为汉室社稷。望大王思之,不必犹疑。
曹操听了,心中酸楚,竟至泪下:孤常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自励,终生并无叛汉之志。天下诸侯不知,亲故臣僚亦以为诈。公当年被我所迫,诈死十载,未料竟是知音!
说罢,于是改颜相向,请华佗坐,虚心问道:某之病状,确如仙长所说。既日积月累,奇毒已入脏腑,尚有何计可施?
华佗答道:大王头风,乃青壮年时落下,久不得愈。惟于吉秘制奇毒,最是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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