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光线稍显晦暗,除了烛芯挣扎着发出的微弱噼啪声,里外一片寂静。
片刻后,吱呀吱呀——
盛帝躺在摇椅上,面容在昏黄的光影里时隐时现,一双眼睛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泛着无人能懂的晦芒。
许久,一道轻喃响起,转瞬间又消弭于无声。
“稷儿啊。。。。。。”
————
第二日,舟山祈福一行启程归京,依旧一片浩浩荡荡,只是来时众人嬉笑玩闹,归时却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而此时的京中,某处别院。
“姑娘,小心些。”
马车停在了别院门口,两个丫鬟一左一右,小心翼翼扶着顾惜枝上了马车。
外头瞧起来朴实无华的马车,内里却是绫罗绸缎,富丽华贵。
很快,马车便朝东驶去。
而此时,原本应该在东城兵马指挥司上值的陆云铮却悄然出现在了角落里。
眼看着顾惜枝坐着马车离去,他眉宇间阴沉沉的,随后快步跟上。
马车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客栈前。
顾惜枝戴上帷帽,纱幔垂下,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罩住。
此处她似乎已经来过很多次了,也不必丫鬟在前头领着,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走进了最靠里的天字房间。
门一打开,便见一白发白须的老头早已将医箱物什摆开,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草药香气。
顾惜枝走到桌边坐下,不曾摘下帷帽,直接将右臂伸了过去。
老头也不曾多话,麻利地操起剪子,将裹住顾惜枝右手的纱布剪开。
陆云铮屏息躲在屋外,因瞧不见屋中光景,又不曾听到半点声响,心中不由又是焦急又是烦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