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多久没见了?”一声似朋友间的询问,也是柯薇的试探。
“暮迟歌从未见过殿下,这次该是初见。”暮迟歌恬淡一笑,目光清明,一眼见底。
『好诚挚的目光。若是初见,也许我真会相信这样的眼睛。第一次见你是梦,第二次见你是魇。』柯薇心下稍定,“芙乐年的除夕,我们还见过。暮大人莫不是忘记了?”
“是吗?除夕距今已过半年,属下确实不知有此事。”迟歌稍顿,垂目:“暮迟歌还有巡视的公务,请殿下恕暮迟歌不敬之罪,先行告退。”
迟歌言罢起身。
柯薇见他已近门口,脚下使力,腾空而起,单手似爪直袭迟歌后肩。
迟歌微侧头,快速出手欲拉门。柯薇见状,回手一掷,明晃匕首直飞迟歌后背。
“铛!”匕首直入阖上的门框,匕柄轻颤。
“好快。”柯薇瞧着关上的大门,右手上云影戒,“这下怎办?看来瞒不住了。”
稍久,柯薇回神坐回榻上。『计划好的东行去还是不去呢?暮迟歌,迟歌,迟歌……你会怎么做?告诉皇父?还是隐瞒?似乎不用自己选择,你的主人本就是皇父。哎!皇父啊皇父,你可不要气疯了啊。呵呵……』
春蓉等人回屋,夏华眼尖,拔下门上匕首,本想嚷嚷见三人都望向她,错愕下跪道:“主子,夏华护住不利。”
春蓉、侍书见状,偷眼看柯薇神色,默然跪下。
柯薇本就等人发现门上匕首,心中计较,『皇父那是瞒不过了,这些人迟早也是要知道的,夏华守夜被无夜迷晕也是早有的疑惑。哎,维今,我不能出卖涣阳。』
“春蓉,五人中,你跟我最久。我把你当亲姐姐般看待,你呢,也把我当妹妹。我知道你很爱护我,疼我。是不是?”
“是。”春蓉微抬首,眸中续泪,“主子,你让春蓉生就是生,让春蓉死,春蓉决不二话。”
柯薇静默,『看来你们都有觉察。话说回来,我什么时候对你这么好了?可以交付生死了?这算是超乎预计的效果吗?』
“蓉蓉,我不要你死,我问你,若要在你母亲和皇父之间选择,你选谁?”
春蓉抬首,毫不迟疑:“沁王。”
眉心一跳,“若在我和皇父之间选择,你又选谁?”
“主子。”春蓉展颜,快语:“春蓉不用选,一直都是主子。”
“哦……为什么?”柯薇有些惊讶,转眼见另外二人也是一样,略带忧伤的眸子,誓死的表情。“你们俩人也是这么想?”
“是。”俩人齐应,侍书道:“奴俾们早在等主子这句话,奴俾誓死效忠主子。”
“奴俾誓死效忠主子。”春蓉、夏华道。
“……皇父呢?”柯薇觉得太容易了,反而不甚相信。
“沁王自从把奴俾们送给主子,奴俾们就是主子的人,只是主子平日不表态,奴俾们还是照旧任沁王差遣。今日,主子既表了态,奴俾定听命于主子,一切任主子差遣。”春蓉言道,二人具是点头称是。
“呵呵……这是皇父让你们说的?”柯薇眸色簇火,面如冰霜。
“主子。沁王把奴俾给主子的时候说过,‘她让你们生就是生,让你们死就是死,以后即使让你们背叛本王,你们也得听她的。’沁王让我们用父母的在天之灵发誓,奴俾们决无半点虚假。”
柯薇倒退一步,垂首坐于椅上,“你们都出去,让我静静。”
三人担忧看向柯薇,春蓉抹面去泪:“主子,奴俾去给你做些安神茶。你好生休息,莫累着。”
柯薇只觉眼前金星闪的厉害,上夏华临走前递来的匕首,跌跌撞撞向床榻走去。
躺于床上,柯薇眼前闪过沁王的面庞,『清冷冰霜的眸子只有对着自己时才会有丝温暖,宽大冰凉的手掌抚上头发时很安心,温暖的怀抱带着淡淡薄荷凉气,舒服进心里。皇父是令人着迷的,而我来到这世界上,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理由就是皇父。皇父预计到了一切,想到了一切,可我却无法了解。呵……一场不平等的单相思吗?』
『你到底怎么想呢?
‘即使背叛本王,你们也得听她的’,‘即使女人,皇父也不允许’,‘你若想病就病好了,但不能不信皇父。记住,皇父不会勉强你做不喜欢的事’……呵呵,我的皇父……我是不是可以有信心断定,我也吸引了你呢?你若对我真的特别,那么势必会来找我吧。』
柯薇直起身,眸色闪亮,俏皮如孩童,“我给你一次看清自己的机会,你若不把握,我们以后就只有父女关系。”的
主意一定,柯薇抚匕首藏于袖内,笑道:“涣阳,这次还都亏你了。”
晚膳时,华法寺众人大惊,殿下屋内凌乱不堪,殿下失踪,断定为有人入室劫人。
春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