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爹死了吗?”女娃子哇哭。
“小鱼别哭,你爹没死,只是晕了。”俞老道。
哦?有点眼风。兰生暗想,说话却仍冷,“一会儿就会醒的,不过要是再乱来,别怪我下手狠了。”她态度强硬,正因为明白情势。互相不识,对方只会以身份来看待她和玉蕊,那就是阶级差别,苦口婆心可说不清。
俞老终于明白兰生是这群人的头一号,而不是圣女,不禁疑惑她的身份,“你是多大的官?比他——”说的是樊圻,“当得大么?”
兰生声音沉冷,又穿男装,老爷子看得出儿子有气,却看不出她是女儿身。
樊圻连声道,“是是是,这位可比我的官阶大多了。老爷子您稍安勿躁,好歹听咱们一回。朝廷当官的,也不个个一样。”
兰生瞥过樊圻,“樊大人闭嘴,我没空跟牛脾气的人啰嗦。”
樊圻作个苦笑的脸,“子……”不能喊子妃娘娘,“大人也别这时候较真。渣玉山总共一千一百十八人,得病人数三百七十九,死亡数二十三名,还不到统计文册中定疫的比数,一切还有转机啊!”
玉蕊也道,“是啊,就算找不到病因,只要找出治病的方子,也能求朝廷解禁。”
“你俩倒是好心好意,但人家不领情,在我看来好笑得很。”兰生又喊流光,“带圣女走。”安鹄虚报五百多病患,当然是为了杀人有理。
“这位大人!”俞老突然跪了下来,“老朽听说天女体质不染恶疾,又是看病不能医病,就以为你们只是装模作样看一看,回去随便交差,其实已判我等死刑,故而无法平心静气。”
兰生这回可不扶人,“渣玉山不是农户么?老爷子说话斯文得很。”她还怀疑呢。
“俞老原是教书先生,和儿子孙女逃难来的。”樊圻却是为民的好官,扶俞老起来,“大家进去商量吧,吵吵闹闹耽误治病良机。”
玉蕊干脆无视兰生,跑进庐堂里去了,因为她的病人最大,亲姐也得靠边站。
走不了,就只能继续查,兰生跟了进去,听俞老讲述经过。
约摸一个月前,渣玉山出现了第一个生怪病的人。病者是个樵夫,一开始先发热发寒,以为只是普通的风寒,但第三日起脸上出现红斑,很快就蔓延到全身,然后红斑发泡流脓,第五日不治身亡。樵夫死后,他的邻居家中也有人生了跟他一样的病,数日后病故。如此一例接一例,才有了疫病的传闻。
“但老朽不信,樵夫家有妻有儿,两人均未得病,那些外边传闻一人得全家得,根本不实。而老朽请都府大人派医来诊,却是迟迟没有回音。樊大人自己跑来几次,但他既非这里的丞官,又帮不上忙,老朽不能寄望于他。”俞老叹气。
“是不是水源食源的问题?”兰生问。
玉蕊进来,“不是,我一来就让师弟妹们查过了。渣玉山水井只有三口,水质很干净。食源并非自产,从邻坊集市买得,如果有问题,也是邻坊的人先得病了,所以不太可能。”
“也可能是脏乱。”樊圻说到这儿就摇头,“俞老,我跟你说过了吧,穷是穷,但各家得注意居住地的整洁。”
俞老儿子醒转过来,哼道,“你说得轻巧,我们干得都是什么活儿,累得连吃饭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摸着脖子瞪兰生,“你们这些官大人怎么能明白?”
“燕归,别再说这样的话。”俞老但道。
玉蕊道,“这一点比较难断,但从扩散的速度来看却是不太像。有几位病人似乎有所好转,我们打算换个药方,看看今晚之后能否有明显起色。如果明天疱疹干缩,那就好了。老人家,我们人手不足,又想煎些防病的草药汤,需要人帮忙。”
俞老就吩咐儿子,“燕归,快去找些心细手巧的人来。”
俞燕归站起来,竟然还有些晕,但父亲说得不错,这时候不能计较,急忙出去了。
俞老的孙女小鱼怯怯拉住玉蕊的裙子,“姐姐,小鱼也想帮忙。”
玉蕊当然说好。
兰生自觉没有医人的本事,却也不想坐着干等,“老爷子可有渣玉山这一带的详细地图?”光是病情好转恐怕不能让太子满意,一定要查病源。
“我有。”樊圻呵乐,“樵夫既是第一例,是不是该去他平时打柴的地方看看?”
正中兰生的心思。
也是,物以类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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