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经过王进来和谭明雷连夜跟有关部门的协调,云海省边境公安特警组成了一支营救突击队,在凌晨两点获批进入了缅北山区对秦坤实施营救。
由于突击队制定的营救方案很缜密且行动高效,加上有夜色的掩护,突击队在凌晨四时许成功将秦坤给救下了,并通过边防站押到了境内。
整个行动完成的出奇顺利,以至于负责营救的特警队长都在心里泛起了嘀咕,认为江州方面夸大了营救难度,事实上根本不存在追杀人员。
然而就在特警们满心以为营救行动圆满完成、秦坤也松了口气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名早就埋伏在缅北边防站附近草丛里的狙击手开了一枪,这一枪无比精准的击中了秦坤的眉心,让他命丧当场!
最可恨的是狙击手竟然大摇大摆从草丛里走出来,扛着狙、扬着戏谑笑容冲特警们竖起了中指!
面对狙击手近在咫尺狂妄的挑衅行为,特警们咬牙切齿端着枪气的发抖,但却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他们已经越过边防回到了境内,在边境线上有一条铁律,只要越过了边境,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能越境和开枪过境,否则就是在侵犯他国领土!
特警队长反应过来后冲缅北边防站里的士兵大喊大叫,提醒他们抓人,但缅北边防士兵能力不足,虽然做出了反应,但还是让这名猖狂狡猾的狙击手钻进草丛溜之大吉了。
……
秦坤被狙杀的消息传回来后,王进来和高明远都感到了震怒和失落,但他们对这种情况早有了预判,因此也没觉得太意外,只是惋惜秦坤一死他嘴里说的证据也随之湮灭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洞远陷入了平静,疫情阴云消散后罗辉打来了电话,说要来洞远跟他和熊凯波叙旧。
熊凯波在洞远最好的酒店订了包间,晚上六点,三人准时在包间里碰面了。
多年不见的政法三剑客终于聚到了一起,三人看着彼此的变化不禁唏嘘不已,大家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
三人吃喝着聊着大学时代的往事,笑声萦绕在包间里,气氛十分和谐融洽,直到高明远提到了熊凯波给徐怀义卖命的事,气氛才陷入了沉闷。
熊凯波自顾自的倒满一杯酒,一仰头闷了下去,脸上浮现出了无奈的苦笑,说道:“我跟你们不一样,老罗含着金钥匙一出生就在罗马,老高虽然没有含着金钥匙出生,但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全家都把你当成心肝宝贝捧在手心上呵护……我出生在一个极度贫困的山沟沟里,父母都是没什么文化老实巴交的农民,我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妹妹,我从小就吃了上顿没下顿,穿的也是哥哥穿小了的衣服,在我的儿时记忆里,只有饥饿和干不完的农活……。”
罗辉打断道:“好了老熊,别回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我们没法选择出身,但命运是可以通过努力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你看你现在不也混的挺好的吗?”
高明远附和道:“是啊,今天我们政法三剑客相聚,就不要聊这些伤感往事了吧。”
熊凯波笑了笑说:“老高,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给徐怀义卖命吗,那就不得不说这些事了。”
高明远和罗辉没有吭声了,熊凯波接着说:“你们没经历过饿肚子吃蝗虫的事,更没受过饿着肚子还要干沉重农活的苦,无法理解我当年的心境,要知道那时候我才十三岁,我暗暗发誓,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走出山沟沟,我要出人头地挣大钱,再也不用回到那恶梦般的山沟沟里了。”
高明远唏嘘道:“这是你为什么这么看重钱的缘故吧?”
熊凯波点了点头,跟着说:“我考上江州大学那会差点就因为没钱报名无法到学校报到了,你们知道我的学费后来是怎么凑起来的吗?”
罗辉好奇道:“这个倒是没听你说过,是怎么凑到学费的?”
熊凯波闭上了眼睛,深吸口气说:“我爸还算有点远见,知道考上大学了能改变命运,当时村里人都知道我们家穷,不愿借钱给他,哪怕我爸上门下跪也没借到多少钱,最后他无计可施,就带着我妈、哥哥姐姐去卖血,一次不够就两次,两次不够就三次,这才在暑假过后凑到了学费……。”
罗辉和高明远听的心情沉重。
熊凯波睁开了眼睛,盯着杯中的酒,眼眶有些发红,情绪略有些激动,手都在微微颤抖,他哽咽道:“我父母还有我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因为献血感染了一种发热病,先后都死了,这种热病就是现在说的艾滋病,他们用生命的代价换来了我上大学的机会。”
罗辉和高明远面面相觑、吃惊不已。
熊凯波接着说:“打那以后我就成了家里的家长,我还有一个妹妹要照顾,但我自己都养活不了了,又怎么照顾她,当时她九岁了,我没办法就把她扔到了福利院门口,强忍泪水跑掉了,我不想抛下她的,但实在没办法,我只有念完大学出人头地了才能把她接回来,然而后来她就被人领养了,下落不明,我们也就此失去了联系,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的下落,但始终毫无消息。”
高明远皱眉道:“这些事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熊凯波苦笑道:“说了有什么用,你们也没法帮我,我只有念完大学改变命运了才有机会把她找回来,我很感激你们上学那会对我的照顾,没有你们我可能连大学都没法毕业。”
罗辉摆摆手说:“别这么说,我和老高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看你困难略尽绵力罢了,毕竟是朋友嘛。”
高明远问:“那后来你又是怎么跟徐怀义扯上关系的?”
熊凯波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又倒上一杯酒闷了下去,这才说:“那是一段恶梦般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