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从前,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贺维的对手,如今嘛,谁还会怕一个没有内力,既受了内伤又受了外伤的男人?说不定一个女人就能解决他。
还怕他飞了不成!
这边厢,章蓉蓉和玛瑙僵在原地,呆愣愣瞅着你一句我一句的汤媛和明通。
贺,贺维?这不是睿王吗?怎么跑来了辽东?
然而疑问再多也没用,这不是解答的时候,她们只要知道对方是敌不是友即可。
却说梧桐楼地底深处,幽暗的铁牢中,护卫早已离去多时,想来外面发生了不测,否则也不会半个看守之人都不留。
贺维面无表情的躺在地上,闭目沉思,手脚皆被两指宽的铁链困住,直到一抹熟悉的脂粉香由远及近飘荡而过,他才猛然睁开眼。
一个和尚和四个女人正蹲在一射之外警惕的观察他。
“好像死了……”玛瑙颤抖着说。活人怎么会一动不动,胸口都没啥起伏。
枇杷摇摇头,对汤媛道,“娘娘,奴婢过去叫醒他。”
这里就属枇杷武功最厉害,自然是当仁不让,此外由她过去鉴定一下贺维是不是真的内力尽失,也是一件特别保险的事儿。
汤媛颔首道,“嗯,小心些。”
枇杷确实得小心些,不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怕自己失手捏死“人质”。
不料走近了才发现贺维已醒,分外透澈的黑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宝石的光泽,就像一个无害的孩子。
枇杷揉了揉眼,“你丫少装了,感觉给我站起来,我们家娘娘想请你出去……嗯,出去透透气儿。”
贺维睁了睁眼,很容易看清对面立在煤油灯下的人,一脸的不怀好意,他会信枇杷的话才怪,却从善如流的扶着墙面站起。
枇杷叉腰仰脸瞪着他,气鼓鼓道,“把手伸出来。”
他照做,但动作非常缓慢,女孩子立刻失去耐心,一把捏住,仔细试探,哈哈哈,真的好惨,枇杷乐不可支的对身后道,“你们谁给我找把斧头,砸断链子带他走。”
这都什么时候了,哪还有工夫砸铁链。汤媛也顾不得矜持,上前将阿蜜交给枇杷,自己拔下鬓间银簪,对着贺维的手脚一阵捣鼓,不多不少,一共二十秒,完事之后,她重新抱回阿蜜,对泥胎木塑似的的众人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走啊!”
明通的嘴巴张大的能塞下一只鸡蛋,架起贺维都走了百十步远还未合上。
章蓉蓉和玛瑙的三观再一次遭遇重创,麻木的迈着步子。
走着走着,贺维忽然笑出声,“原来你还是这方面的高手,怪不得俞州城那次关不住你,此前我还以为是陆小六隐藏内力,趁我不备挣开了铁索。”
“闭嘴。”汤媛柳眉倒竖瞪向他。
贺维扬了扬眉,唇角微扬,果然闭上嘴。
可怜的明通,身受重伤,却不得不架着一个比自己高的男人,累得气喘吁吁,人质什么的真是好麻烦,大家不如找点吃的在暗道躲几天,说不定张录已经搬回救兵。
“姓马的已经打开福宁馆的暗室,发现室中室只是时间的问题。”章蓉蓉委实替明通的智商堪忧,“咱们待在这里,只会死的更快。”
“你说的轻松啊,你来架他试试。”明通哭丧着脸,嘴角不知不觉溢出一道血丝,丫的,他受了内伤。
章蓉蓉脸红如血,别说她抱不动男人,就是抱得动也不敢啊,该死的臭和尚。
又走了一段路,出口近在眼前。汤媛正要吩咐枇杷前去探探周围的情况,怀中就传来一阵柔软的蠕动。
睡饱的阿蜜睁开眼,攥着小小的粉拳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奶声奶气的咕哝了一声,叫道,“娘娘……”
其实她是在叫娘,只不过年纪小,说什么都会重音儿。
小孩子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吃饭。喊完了娘,她就眯着眼笑,等着娘亲的回应。汤媛急出一头冷汗,小声哄着她,“阿蜜乖,可不可以再睡一会儿呀,等咱们出了郡王府娘再吃饭饭好不好?”
九个月大的孩子哪里听得懂这些,阿蜜吃不到饭饭,小嘴扁了扁,眼看就要哭了,汤媛连忙将女儿的小手先塞过去凑数。
枇杷则轻轻咳嗽了声,对前面的明通道,“前面就是出口,咱们先在这里歇一歇,那个谁,说你呢,眼睛别乱看啊,小心我给你抠出来。”
玛瑙和章蓉蓉自是看出了所为何事,又见在场的还有男人,不禁面红耳赤。
不过这也不是计较细节的时候,况且将来还可以拿去五哥哥跟前说道,就说汤媛当着两个男人的面给孩子喂。奶,呵呵,章蓉蓉暗暗得意,对玛瑙道,“还愣着干嘛,快替娘娘挡一挡。”
两人与汤媛背对背席地而坐,吹灭煤油灯,不远处的贺维和明通就算不转身也看不见什么,但在枇杷的威胁下,还是乖乖的转了身,堵住耳朵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