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个性,断然不会说出这种话的,钟舒曼有些吃惊的望着她。
江尧笑了笑,轻轻的拂了拂颊边被风吹散的发丝:“我春节要回家一段时间。”
钟舒曼试探着道:“你不和他一起回?”
江尧的目光望向前方的街灯:“我家跟你们想象中不一样的,有时候我也有很多顾虑”。
她并没明说那是什么样的顾虑,但钟舒曼也能懂,因为她也明白那是人家的烦恼和隐私,从平时江尧的为人和个性,她也隐隐猜得到,江尧这样的人在现实中一定也是出身名门,名门总有它辉煌和光彩的一面。但辉煌和光彩的背后,也有着相应的阴影。
江尧忽然道:“其实我挺喜欢小张的,从他第一次来到这间公司的时候开始。”
这是她第一次袒露自己的心声,钟舒曼静静的听着。
江尧沉稳的打着方向盘:“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们,我曾经也有一个好弟弟。”
钟舒曼心中忽然掠过一丝阴影,她已经隐隐感觉事情不祥。
江尧叹了口气:“那都是小时候了,他跟小张一样,特别的聪明,虽然平时看上去很木纳,有时候甚至有些笨,但最关键的时候,他总是能显示出非比寻常的一面,只不过七岁的时候我们一块去郊游,他死了,殉难于山洪。”
她的口气轻描淡写,就像是在描述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一样,表情和目光也十分空洞,但钟舒曼却非常了解她这种心情,往事苍白无力让人怀念,可是怀念之后人却更加苍白无力。
人生命运既然如此,人为什么要对往事恋恋不忘呢?也许这就是她在张赫身上学到的。
“对不起!”钟舒曼的表情也很黯然。
“没事!”江尧大度的回答,“我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我知道你曾经也有一个弟弟,你的心情我特别理解,所以我从来不想破坏你们!”
“为什么?”钟舒曼不解。
江尧长长的叹了口气:“我跟小张和你们跟小张不同,首先我比他大,有时候在我眼中,他不过是一个受了很多委屈的大男孩,我特别想照顾他,你可能不知道我今年春节一过即将三十,多年独身也许只是希望找到像小张这样的大男孩,但是我找不到。”
钟舒曼终于理解了,但也急然感觉一阵悲哀,从人性和心理的角度来说,她、江尧、张赫、雪中晴这几个人,全是一群变态的人。
为什么要说变态呢?人都是自私的,总是得不到或者已失去。
钟舒曼也叹了口气,柔声道:“尧姐,我以前对你误会很多!”
江尧笑道:“我又何尝不是呢?但是今天我看到林姑娘华师姐还有你,我才明白,其实你跟小张最合适。”
她不等钟舒曼发问,主动道:“毕竟你是从一开始就陪着他同甘共苦的那位,我知道王朝中你们这一路走来十分不容易!”
钟舒曼转过头,望着车窗外的风景,鼻子也有些发酸。
这倒也是事实,她跟张赫共同经历了摩天道、回马镇、名剑山庄、北冰原、八面坡等好几次大事件,有过兴奋、有过jī情、有过误会、也有过近乎于海誓山盟的诺言。
江尧道:“你那200万两黄金,我估计有不少都是借来的,我知道只有你,才肯为了小张付出这么多。”
钟舒曼默默的低着头,没有回答。
江尧继续道:“林姑娘、华师姐和茗姑娘跟你都不同,她们其实还很年轻,不像你跟小张各自有很多阅历,就说华师姐吧,我今天在酒店里看见她,其实与我当初想象的差不多,她不应该跟小张有交集,我倒是觉得胖子挺适合她的。”
钟舒曼忍不住嫣然一笑,这种八卦联想也只有女人们想得出来。
气氛又轻松下来,江尧笑道:“这次北国大战,我们大家的投资就得全看你跟小张的发挥了。”
钟舒曼精神一震:“尧姐,你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的。”
江尧的表情又有些忧郁,道:“对方是一群超强能力超高智商的劲敌,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高层指挥究竟有多少人,但是有一路人马你们一定要千万小心。”
钟舒曼动容道:“哪一路?”
江尧道:“据我所知,大辽铁骑里面有一股精锐部队,指挥的人就是君若见,他是怎么加入进去,冲着谁来的,我暂时还不清楚。”
君若见,这个名字钟舒曼自然不会陌生,她也知道君先生的厉害,上次武当一役,若不是天惊绝的突然叛出,这张冥冥之中的天网突然产生,大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阴谋得逞而毫无办法。
君先生也出现在北国战争中,张赫无疑又面临着巨大的威胁,而像君先生这样的对手,这次京华楼面临着严峻的考验。
江尧微微的吐了口气:“好了,不多说了,你家差不多到了,我们两姐妹过几天王朝里面再见了。”
钟舒曼默默的打开车门,站在路灯下望着江尧的汽车驶入黑暗中,她脸上的表情又变得若有所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