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阳和安景忱走了,叶连暮看着锦云,皱眉道,“下次出门照个面纱。”
锦云轻点了下头,然后回头对王家小子道,“这些簪子我全要了。”
王家小子一听全要两个字愣住了,不确定的问,“全,全要?”王家小子一紧张就有些结巴,方才这位夫人站在他摊子前挑木簪子,或从天降,他还替她捏了把冷汗,没想到这位夫人权势不小,随便一句话就把二品官的侄儿给吊城门上去了,又怎么会看得上这些木头簪子呢,他都不抱做这门生意的念头了,没想到锦云一张口就全要了,这可是一百二十一根木头簪子啊!
青竹见他那傻憨憨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没听错,这些簪子我们少奶奶全都要了,包括你这根银簪子。”
王家小子当即笑的直挠额头,忙给锦云打包,平素人家买簪子都是一根一根的挑,最多两根,付了银子就拿走,这一百多根簪子让人家怎么拿?偏他没有准备东西,王家小子哏的脸都红了,手足无措的道,“没,没东西装……。”
锦云看了眼小摊子,眉头轻皱了下,这些簪子不好让他送国公府去,万一跟上回那些香木一样,不是找气受吗?便对叶连暮道,“找个地方歇歇脚吧。”
叶连暮指着方才的酒楼道,“就去那儿吧。”
锦云同意,然后随着叶连暮往酒楼走,身后头青竹拿了五两银子给那王家小子,“你在这里摆摊,你家离的应该不远,你回去告诉你兄嫂一声,让他们来酒楼,我们少奶奶瞧中了你们的手艺,要与你们谈笔生意,放心,我们少奶奶从不亏待人。”
王家小子彻底懵了,谈生意?懵了两秒过后,王家小子就反应过来了,这位夫人要雇佣他们帮着做木簪子,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忙点点头,一溜烟飞奔走了。
珠云嬉笑着摇头,“总算是机灵了一回。”
锦云和叶连暮上了福满楼二楼,要了一壶上等好茶,细细的品茗起来,和叶连暮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过了约莫两刻钟的样子,门就被叩响了。
珠云忙去开了门,三个人站在门外边,见了珠云忙行礼,珠云笑道,“我只是个丫鬟,不用跟我行礼,快请进吧。”
三人鱼贯而入,见了锦云和叶连暮忙跪下来磕头,锦云头疼了,忙示意青竹扶他们起来,然后道,“王家大哥脚受伤了?”
王家小子名叫王安,王家大哥名叫王平,他妻子刘氏,锦云注意到他进门时,腿脚有些不便,故有此一问,王平忙回道,原来是前天上山挑做簪子的木材,不小心把脚给崴了,也正因为他崴了脚,刘氏得在家照顾他,帮着换药,所以让王安出门做生意,原还担心王安嘴角愚笨做不来生意,没想到今儿一天挣的银子比他们一两个月的都多。
锦云笑着点点头,然后问道,“除了木头簪子,你们还会雕刻什么,会雕刻玉石簪子吗?”
王平摇摇头,如实告诉锦云,他没有雕刻过玉石簪子,但是银簪子倒是雕刻过,那银簪子就是他雕刻的,他七岁便开始跟街东头的王木匠学雕刻,只是天资愚笨,一直学不会,后来王木匠就让他雕些小东西,慢慢学,学了两年的样子,正要学手艺了,王木匠却病逝了,他就回来了,只是喜欢上了雕刻,不时的就练练手,也算没生疏了这门手艺。
后来娶了刘氏,他家里穷,没什么钱给刘氏买首饰,他就开始给刘氏做木头簪子,做各种各样的木头簪子,想着等有银子了就给她照着簪子的样子打,渐渐的簪子就多了,见刘氏真心喜欢,他闲着没事就给她雕刻一个,后来家里揭不开锅,刘氏就把那些赞新的木头簪子拿出来卖,多少能换血油米钱,勉强度日。
锦云看着手里的簪子,心里直感慨,王平交不起学徒费,只学了个皮毛,自己却在这一条路上走了这么远,真不简单,锦云笑道,“不会也无妨,你能把一根簪子雕的栩栩如生,学雕刻玉石不是什么难事,你们来这之前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想请你们做雕刻师傅,你们愿意吗?”
王平和王安受宠若惊,忙道,“夫人瞧中我们的手艺是我们的福气。”
锦云满意的点点头,又说了会儿话,便让青竹送他们出去。
叶连暮盯着锦云,“你要在铺子里卖三个铜板一支的木头簪子?”
锦云转悠着手里的簪子,笑道,“只说对一半,卖木头簪子不错,但绝对不止三个铜板。”
珠云眨巴眼睛道,“可木头簪子压根就没多少人喜欢啊!”
锦云含笑不语,什么是喜欢?其实在遍地权贵的京都,尊贵奢华与喜欢有时候其实是一个意思,只要尊贵,只要够奢华,就有人喜欢。
又喝了杯茶水,锦云便出了酒楼,在街上走了小半个时辰,买了些小玩意,便不想再走了,和叶连暮一道回国公府。
锦云下马车时,正巧那边大太太和二太太她们进宫参加纳妃宴回来,瞧见锦云,上下打量她,今儿锦云挽了个寻常的发髻,这样的发髻寻常的姑娘家也有不少喜欢的,难怪会被人认为是未出阁的姑娘,要娶回去做小妾了。
大太太不好指责锦云什么,不过二太太一直对锦云心存不满,诸多挑剔,没事都想数落锦云两句,怎么会不开口,“我说暮儿媳妇啊,你可真是与众不同,二婶还记得不久前你才被当成刺客抓到风月阁去,这才过去几天,又险些被人抓去做小妾了,往后你还是少出门的好,国公府一年到头被人非议的时候也不及你进门一个月的时间多。”
锦云摸摸自己的脸,叹息道,“二婶说的不错,锦云也觉得最近有事没事就会招小人,不过方才锦云在大街上找人算了一卦,算命的说我命硬,找我麻烦的最后都会自食恶果,锦云听了这话便心安了,人家不怕死来招我,我也只好奉陪了。”
青竹和珠云两个听得直掩嘴,少奶奶说话真毒辣,拐着弯的把二太太给骂了,只有小人才会有事没事的招惹她们少奶奶,还说了找麻烦的都会自食恶果,不怕食恶果的就放马过来吧,府里还没人这么敢对二太太指桑骂槐呢,二太太这回肯定气着了,青竹瞄了眼二太太,二太太气的嘴皮都青了,咬着牙关笑道,“有个权倾天下的爹护着,命想不硬都不成。”
说完,二太太就越过大太太迈步进府了,心里补充了一句,就是不知道你能硬到什么时候去!
大太太却是道,“我还以为你们会从温府直接去皇宫,太后还想瞧瞧锦云,罢了,只是方才在宫里头,刑部右侍郎夫人听到孙少爷被挂在城门上,找我说情,既然也打了他了,就放了他吧,国公府可还没有得理不饶人的时候。”
锦云听得直皱眉,她身为国公府的嫡长孙媳在大街上被人出言调戏,是极大了侮辱了国公府的脸面,她不怒斥,反而替人说情来了,还说她得理不饶人,敢情受人侮辱的不是她亲儿媳呢,锦云淡淡垂眸,叶连暮就在一旁道,“挂够三天自然会放了他。”
说完,便转头吩咐守门的,“刑部右侍郎府上若是有人来求情,一律不许进。”
大太太脸沉了,后面走过来的叶姒瑶也生气了,“娘也是为了大嫂好,顾忌她的名声,你们今儿没进宫,不知道这事都在宫里传遍了,还有人偷偷问我大嫂是不是长得一副小妾模样!”
叶连暮的脸漆黑一片,叶姒瑶最后一句话成功激怒了锦云,什么叫长了一副小妾模样,谁敢这么问她?别以为拿别人做幌子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说话了,锦云哼了鼻子道,“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要是说什么我就得照做?未免也太小瞧我了,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我再怎么遮掩也无济于事,人是我让人吊的,除非我爹亲自下令,否则谁也别想我松口!至于我的模样,无论狐媚也好,难看也罢,都是祁国公府的大少奶奶,你最好提醒她点儿,我这张脸长成如何从娘胎里就注定了,是爹娘给的,那些蜚短流长要是传到我爹耳朵里,她会不会落得个与人做妾的下场就说不一定了!”
说完,锦云眸光淡淡的扫了叶姒瑶一眼,也不管大太太了,也未曾行礼,拎起裙摆就迈步进府了,青竹和珠云两个忙跟着。
叶姒瑶委屈的望向叶连暮,娇颜欲泣,撅了嘴抱怨,声音更是带了三分沙哑,“大哥,你看大嫂她那嚣张的样子,你也不管管她!”
叶连暮看着叶姒瑶,对于这个妹妹,他其实没有多少亲近的感觉,叶连暮淡淡的问道,只是眸底有股若有似无的寒意,“是谁说她长的一副小妾模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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