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严重?”
夏初七面色一变,随即,想想又笑了。
这一笑,是苦笑,这一说,却是很暖,“瞧你说得,就好像你拒绝了美人儿,他们就不把账算到你头上一样?”
赵樽与她对视一眼。
然后,两个人同时破功,低低笑了起来。
他拍她后脑勺,“阿七说得对极,无论如何,他们都得给本王背这口黑锅。”
“背黑锅有什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不,黑锅岂能乱背?声誉大过天。”
夏初七眯了眯眼,这才想起来,与她的没脸没皮不一样,赵十九是一个价值观与她不同的古人,他把声名看得比生命还要重。看着他眸底浮现的一簇暗芒,她有些心疼了,不忍心再提此事,笑着岔开了话。
“那么请问才德兼备的晋王殿下,阴山的粮草,你还要不要?”
“自然要的。”赵樽缓缓低头,认真盯着她的眼睛,语气轻缓地告诉她,“这一次,阿七可以好好骄傲。为了爷这妇人不吃苦,爷得去做土匪了。”
夏初七“噗”一声,笑得唇角梨涡浮现。
“得了吧你,十九爷运筹帷幄,哪可能仅仅为一个妇人这样简单?嗯,有什么计划,老实说来,姑娘我给你考量一下。”
大概今日“收了嫁妆,遣了嫁娘”的事,让恶趣味的赵十九尝到了整人的乐趣,他心情颇好,低低一笑,伸手抬起夏初七的脸,端详着,大拇指伸出来,极是爱怜地抚着她的面颊,过了片刻才回答。
“阿七,接下来的事,爷需要你。”
那天晚上漠北大营的士兵们饱餐了一顿。
篝火宴,烤羊肉,马奶酒,这样好的吃食,已经好长日子没有了。
人活着,就图个吃喝。
吃饱喝足,人的精神也倍儿爽。
但是去阴山的计划,却因粮草被夏廷德抢了先,得从长计议。
赵樽若从漠北十二部手中抢回粮草,那是天经地义,如今粮草落入夏廷德的手里,再夺回来就不能用明抢的了。不过,夏廷德没有急着去打山海关,而是偷偷摸入了阴山,去劫回粮草,这行为实在匪夷所思。
夏初七打了个饱嗝出帐去消食时,还在想这个问题。
远处的篝火极旺,火花中将士们还在欢声笑语。
她慢慢踱着步,考虑着,越走越远,甲一突然鬼似的出现在她的身边,“你去哪里?”
夏初七服了这个机器人了,白他一眼,“尿尿。”
这个回答,实在太“冻人”,甲一冷在了当场。
瞥着他生硬的脸,夏初七颇为叹息,“你整天跟着我,你不累,也让我沉醉了……甲一,甲老板,我总担心,我半夜踢被子打呼噜的时候,我换衣沐浴的时候,或者我和晋王殿下亲热的时候,是不是都被你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