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她想去死。
“赵樽,老子要与你同归于尽!”
她呐喊着,突然觉得脸上被人揪了一下。
“喊什么呢?”
李邈不带情绪的声音,一下子把她从梦里拉了回来。
睁开眼睛,看着李邈狐疑的脸孔,她不爽的打了个哈欠。
“做什么啊?大清早的揪人家的脸。”
“晌午都过了,懒虫!”李邈扫她一眼,随即低下身来,压低了声音,“你的货来了。”
脑子里激灵一下,夏初七的睡意全被赶跑了。
“货”这个词,是她与李邈两个人的私人专用。
因为那些人的名字,都不太方便提起。
“两个货都来了?”她问。
李邈点了点头,扶了她起来,穿衣洗漱和打扮。
前院的客堂里头,月毓已经泡好了茶水。
“长孙殿下和夫人请稍候,楚医官马上就出来。”
赵绵泽的表情,仍是和煦温润,斯文有礼,“有劳了。”
月毓脸上情绪淡淡的,身影袅袅,立于一旁,只是带着笑,“长孙殿下客气了,奴婢是下人,做什么都是应当的。”
赵绵泽含笑看向她,目光有微光闪动。
“你原本是不必做下人的,这又是何苦?”
“长孙殿下。”月毓微微一笑,“奴婢甘愿,怪不得旁人。所谓不垢不净,不减不增,不生不灭。奴婢的心安静了,再无所求。心自在了,便更为通达。不一定要得到,哪怕只是默默的守候,也是上天赏给奴婢的福分。”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近呢喃。
就好像在安慰自己。
赵绵泽轻笑了一声,“别忘了,人本自利,陷进去了,又何来的自在?一个不注意,便会类同于兽,与人争抢厮杀而不自知。”
目光微微一暗,月毓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奴婢愚钝,听不明白长孙殿下的金玉良言。”
“没有什么,只是突得感悟罢了。”赵绵泽再不看她,淡淡地捧了茶盏来,轻啜了一口,那眸底的从容,竟无半分浮躁之气,却让月毓稍稍愣了愣。
“长孙殿下……”
她张了张嘴,刚准备说什么,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她笑着岔了话。
“应是楚医官来了,奴婢先带人退下。”
在门口与夏初七擦肩而过,月毓望了她一眼,眼角的余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赵绵泽,淡淡一笑,施了礼便带着两个小丫头退出了客堂。
夏初七心里冷笑,面上却相当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