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低的说着,声音似嘲似笑。然后她站起身走到榻前,想去抚一下他的眉眼。可手刚刚伸出去,那原本神志不清的男人却突地偏开头,一挥手,便扯开了她头上的纱帽。
“你好大的胆子!”
“爷……”她大吃一惊,吓得跌坐在地。
赵樽一只手撑着床沿,一只手揉着酸胀发疼的太阳穴,默默地盯着她,潮红的俊脸上,全是冷酷和阴鸷的神色,眼神如同刀子一般剜过来,又像一头准备捕杀猎物的狼。
“谢氏,爷倒是小瞧你了。”
谢清芷身子一颤,抬眸看着他,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可被他森冷的目光一扫,她觉得全身就像结了冰,整个人都冻住了。一层阴霾笼罩过来,锁住了她想说的话。
她知,一切都解释不清楚了。
她更知,连同上一次对东方婉仪下药的事情,都会被他理解为她的自编自演。
轻呵一声儿,想想,她却是又笑了。
“公主让妾身沐浴准备的时候,妾身还有些奇怪,依了爷的心性,又怎会随便让公主下药戏耍了?想来,爷为什么吃下那些酒,喝下那些汤,就是为了抓住妾身,顺便看看到底是谁在指使公主吧?”
赵樽慢吞吞地起身,冷冷盯着她,一汪深不见底的眸子,深邃冷漠。
“可惜,你知道得晚了。”
谢清芷没有动,也没有的挣扎,只是看着他。
“如果妾身告诉你,不是我做的,爷会不会信?”
赵樽有些头痛,不太耐烦听她多说什么,甚至都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只是对匆匆推门而入的两名侍卫淡声说:“谢氏教唆公主,有失妇德,带下去,明日遣回谢府。”
“是。殿下!”侍卫面无表情地走过来。
谢氏身子一软,半跪在地上,一眨不眨地看着烛火之下宛如天神一般的男人,轻轻抬起手来,像是要隔着空气抚一下他的眉眼,又像是后悔刚才没有做好那个动作,失去了一个近距离触摸他的机会,眉眼之间满是浓浓的涩意。
“妾身太傻了!妾身该知道的,爷的身边常年都有侍卫跟着,如果不是爷自己愿意,又怎会落入公主的圈套?是妾身……太贪心了,鬼迷了心窍。”
“如夫人,请。”
一名侍卫躬下身来,拉起谢清芷的胳膊,她也不怎么挣扎,踉跄一下,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的自嘲,又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冷笑,“多谢爷留清芷一命。”
她定定地看着满面冷意的赵樽。
然后,含着笑意一转头,看向侍卫,“我自己走。”
再怎么说她都是府上的如夫人,侍卫垂着眸子便松开了她的胳膊,可谁也没有想到,她凄然一笑,突然往赵樽身上扑了过去,张开的双臂,像一只扑火的飞蛾,带着一种求死般的绝望。
“爷,抱抱我吧。”
换了别的男人,很难拒绝一个这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