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素来不喜人说话只说半句,但此刻,他无比希望苍河还有下半句。
奈何事与愿违。
见苍河累到额头渗汗,秦昭颤抖着指尖,指向卷轴中间小小墨点,“这就是苍院令画的仙鹤?”
苍河十分自傲,“是否栩栩如生?”
秦昭骂人的话就在嘴边含着,双目如刀,恨不得将苍河咔嚓咔嚓,劈成十八段!
“苍院令可否解释一下,怎么个栩栩如生?”
苍河恍然,“你是不是看不清?”
不等其说话,他一把将秦昭拉扯到自己作画位置,按下头,“这么看!”
秦昭与卷轴上的黑毛小鸡几乎贴面。
这么看还真……
墨色深浅不一,他竟然可以看到小鸡的眼睛,还是两只!
“栩栩,如生。”秦昭咬碎钢牙。
苍河得到夸奖,越发变得自信,“师傅也是这样夸我的。”
“你确定,诞院令见过你画的仙鹤?”
“师傅说,我尽得他真传!”
秦昭,“……诞院令也是这样画仙鹤的?”
“仙鹤小时候就是这样。”
秦昭已无语。
墨已干,秦昭想要收画时被苍河拦下来。
“苍院令反悔了?”
“没有没有!”苍河摆手,“我只是想与秦公子商量一件事。”
“且说。”
“秦公子当真想把济慈院的孤儿送到外面当学徒?”
秦昭看了眼苍河,俯身再次确认墨干,随即卷起卷轴,“苍院令既将济慈院托付给秦某,就该相信秦某。”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
“想要济慈院长长久久的存在,就该为它找到一条可以自谋的路,单靠苍院令四处打秋风,又或者秦某毫无底线的投入,并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秦昭将卷好的卷轴握在手里,眉目清明,“你能活多久,我能活多久?即便淮南商会存在的时间都很难预料,与其靠别人不如靠自己,苍院令放心,待秦某帮济慈院探索出一条可以自给自足的路,我便会将其上交到朝廷,有朝廷监管,苍院令总该放心。”
苍河感激,“多谢。”
秦昭举了举手里的卷轴,“该秦某,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