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林若兰的问题,林缇眼泪忽的掉下来。
“我们的父亲叫林方海,母亲林孙氏,你的名字是母亲起的,若兰,就像兰花一样纯洁高雅,你也最喜欢兰花!”
听到解释,林若兰身体瘫软,险些跌倒。
荣谨思急忙扶稳她,浅声低语,“若兰,单凭这点并不能证明什么。”
仿佛失了魂魄的林若兰强迫自己镇定,“你可知道……你可知道父母是怎么死的?”
“知道……”
自从搬来皇城,林缇真的有许多年都没见到自己的妹妹了。
即便以往在岭南,她也只是躲在角落里远远看向那抹身影,就很满足。
那时的她已经跟着林闵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她知道自己的手不干净,她这辈子都没办法站在妹妹面前,与她相认。
不想这个愿望竟在此刻实现,却是这样滑稽的情境,又是这样绝望的心境。
林缇看着眼前的妹妹,真如兰花般高洁圣雅,长的也好看,清水芙蓉一般的美貌,有了孩子,又多出几分成熟稳重。
她的妹妹,平平安安的长大了。
“三年大旱,蝗灾之后又遇瘟疫,父母得了瘟疫没能坚持下来,我带着你与那些逃荒村民一路北上,没想到中途他们竟然想吃了我们……我带着你连夜逃走,可没想到你竟然也染了瘟疫……”
看着林缇声泪俱下,所言不虚,荣谨思下意识瞄了眼对面的顾朝颜。
顾朝颜感受到那道目光中的疑惑跟寒意,她未语,由着林缇认亲。
“那时你昏迷不醒,我独自背着你走了好长一段路,任由双脚磨出血泡也没把你放下,没粮没水,我就用我的血喂你,整整十天,我把手掌割破,血就那么一滴一滴落到你嘴里……”
“姐姐?”
林若兰有些站不稳,身体好似没有力气般倚着荣谨思,紧紧握住他的手,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想看看女人的手,可有个声音却在一遍一遍的阻止她这么做。
如果眼前女人是她的姐姐,她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姐姐是个采生折割的刽子手?
“你看看!”
林缇忽似想到什么,挣扎着想要从麻绳里抽出自己的手。
顾朝颜想了片刻,上前将绳索解开。
林缇便迫不及待把左手摊到林若兰面前,“你看看这道疤,就是当时喂你血的时候留下的!”
林若兰垂眸,眼泪忽的掉下来。
“上天怜惜,我背着你走到一条河边,看到一个草棚,我把你放在草棚里又喂你吃河里的水草,你还记不记得,那水草是棕色的?”
林若兰声音哽咽,“是。”
林缇突然去拉林若兰的手,欣喜若狂。
林若兰没有反抗,倒是荣谨思一把推开她。
他又看向顾朝颜,目色愈寒,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林缇强忍着对荣谨思的畏惧,继续往下说,“你记得就太好了!再后来我带着你辗转到了岭南,入城做了乞丐,可没两天就被拐子盯上,他把我们骗到马车里的事你还记得?”
眼泪成河,林若兰狠狠点头,哽咽声变得浓重,“记得。”
“我们出城的时候,我为引起守城侍卫注意把身子探出侧窗,被拐子捅了一刀,你还记得?”
见林若兰哭的那样伤心,却不敢扑过来求证,林缇心中悲苦万分。
她知道为什么。
因为她是一个罪孽深重的刽子手,哪里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