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颜走向刑架,在距离林缇数步之远的位置停下来。
她看到林缇眼睛里闪着光,担忧,害怕,自责忏悔的情绪夹杂在里面,脸上写满了痛苦。
“你为什么怕我告诉她?”
“她是岭南荣家的少夫人,不可以有我这样的姐姐!”林缇激动挣扎时,铁链哗啦作响。
“你是什么样的姐姐?”顾朝颜面容平静,声音却冷。
听到质问,林缇突然沉默。
“你可还记得阿福?”
顾朝颜盯着刑架上的林缇,眼含愤怒,“那个被你们挑断脚筋,弄瞎眼睛,又割断舌头,你们还残忍的在他脑子里扎了一根针的孩子,如果这一切发生在林若兰的孩子身上,你会……”
“谁也不许伤害晨儿!”
“那你又为什么要伤害那么多与阿福一样的孤儿!你是济慈院的嬷嬷,他们把你当作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你当他们是什么!”
顾朝颜厉声低吼,“他们与林若兰的孩子有什么不同,就因为他们的母亲不是林若兰?”
“我不是主谋……”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你不是主谋,你不是刽子手,所以你就没有罪?”顾朝颜愤恨上前,狠狠揪住林缇衣领,“你罪大恶极,死不足惜!”
“我……”
“你敢不敢告诉阿福,那个把他送到屠宰场,让他如牲畜一般任人宰割的罪魁祸首就是你林缇!”顾朝颜咬碎了牙,“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畜牲,就该去死!”
面对顾朝颜痛斥,林缇终于失去了狡辩的力气,“我错了。”
“你该死!”
“我知道……我知道我罪孽深重,你们怎么惩罚我都行,只求你们不要把我的事告诉若兰,也不要传出去,求你!”
看着林缇声嘶力竭的哀求,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顾朝颜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有忏悔自己犯下的罪孽,不重要。
这样的人,注定该下地狱。
与她是不是忏悔无关。
“荣谨思与你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顾朝颜忽的松开林缇衣领,淡漠问道。
林缇拼命点头,“我同意!”
顾朝颜走到刑架旁边,翻开林缇左手,掌中确实有一道横纹。
“林若兰对你的记忆很深,她记得逃亡路上她染了瘟疫昏迷不醒,你为救她,割掌喂血,掌心留下一道深疤。”
林缇哽咽,“她还记得……”
“入岭南之后你们被拐子骗到马车里,离城时你伤了那个拐子,后腰被拐子捅了一刀。”
林缇点头,“确有此事。”
“后腰可留有刀疤?”
“有。”
顾朝颜退后数步,“你再想想,身上还有什么位置可以让林若兰确定你的身份。”
林若兰反复思考,摇了摇头,“没有了。”
“确定?”
“确定。”
顾朝颜深吸了一口气,“见她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问。”
“济慈案幕后主使是谁?”
牢房外,裴冽跟云崎子默默站在角落里,仔细聆听。
见林缇犹豫,顾朝颜冷笑,“你不帮我,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知道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