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不先说,那我也不会说。
催动汽车,原路返回。
我打开收音机,跟着播放的曲子哼了一会,生怕自己表现出不自然。
而那陈草还是一动不动,就跟死了一样。
其实人对于所见事物的恐惧,多半源自其超越客观规律带来的未知感。
就拿现在的陈草来说,鬼知道他是个什么物种。
说他是人,我确实亲眼所见是尸体变的;说他是尸,又跟你我相同,有情感,有思想。
与这样的怪物共处一个封闭空间,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况且我还是司机,还要专心开车分不得神。
这一路我战战兢兢的,隔几秒就要瞟一眼车内后视镜。
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气氛还是一成不变,我渐渐地舒缓起来,精神也没那么紧绷,想着事后多跟田叔讨些酒钱。
“知道为什么我把自己埋在那里吗?”
陈草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
我下意识地踩死刹车,险些将车弄翻。
“老板,您说什么?我好像听不太懂?”
我假装不知所云,脑子实则拼命运转,左手已然悄悄摸到车门的把手上面。
既然事情被捅破了,那最坏的打算就是弃车逃跑。
“别紧张,年轻人。”
陈草仍是眯着眼睛,似睡非睡。
“你很喜欢那个叫萧糯萍的女孩吧?”
“替我保守秘密,为了下一个埋下去的人不是她!”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杀气十足,我就像被人掐住七寸的小蛇,完全挣扎不了一下。
“知道了。”
没办法,这种情况只能选择忍辱负重。
“继续开车。”
“回到第一个问题,知道为什么我把自己埋在那里吗?”
陈草再度发问,我着实不清楚他想干什么,只能干巴巴地瞧着他不说话。
“为了永生!”
他睁开双目,眼神之中尽是狂热。
“永生?”
“那埋下去的人又是谁?为什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你?你现在还是人吗?”
我那时根本理解不了,一股脑地问出了嘴。
陈草也不正面回答,而是跟我讲起了马头山。
他说这山之前并不是这个样子,是曾经被人开凿过而改头换面。
据传言,古时的一位少数民族首领征战过此地,他是一方诸侯,又戎马一生,死后自然也想驰骋疆场。
于是在身边术士的选址之下,他命工匠凿开这山,雕刻成了战马昂首之姿,并最终葬于山中。
本欲长眠于此,可谁知恰逢乱世,刚下葬没多久,这里就招惹来了一批盗墓贼的光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