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端里漂浮着浅浅的百合花香,可能离她有点儿远,她嗅得不是特别真切。
耳边似乎还响起了风声,有人在说话,声音压得很低,但她还是一下子就分辨出这其中有霍斯羽的声音。
“她醒了没有?”
“还没有。”
……
“吱呀——”
接着是门被推开的声音,阵阵热浪从外面涌进来,病房里温度虽然不低,但是两厢对比,祁六珈还是感觉到外面的高温。
她的意识是醒着的,但是她的眼睛睁不开,一点儿都睁不开,到了最后索性就算了。
就这样吧。
反正,他也不能对自己做一些什么。
霍斯羽进来之后,来到她身边,站定在病床前,这里一切都和6年前一样保存得很好,远处窗台处多了一瓶花,一枝新鲜百合,开得正艳,冲散了房间里难闻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睡得正香,许是止了血又打了葡萄糖,她的情况比看起来好上不少,这样,更衬得她的唇色嫣红,好像一朵颜色格外鲜艳的娇嫩樱花,邀人品尝。
霍斯羽看了看她的针管滴试速度,又伸手拂了拂她额上的头发,看着她睡姿舒适,难得消却眉间的警惕和戒备,心情突然就放松下来,缓缓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陈维文在外面守着,赫然看到这样单身狗不宜的情景,立即转过身去当作没看见。
哎呀,他家大BOSS真是闷骚啊,妈的居然在医院了就亲起来了,还趁人家姑娘睡着的时候……禽兽啊,真是有些禽兽啊。
病房里,霍斯羽本来只是想着亲一亲就放开她的,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
有些东西,一碰就会上瘾的。
暌别六年,就算他曾经刻意忘掉她的味道,然而在这惹人眼瞎的刺眼黄昏里,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这间病房充满了回忆,有些事情他想忘记那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他恨着她,但是又爱着她,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和他解释清楚,但她的行动又好像说明了一切,她就是这般无心无情,就是要抛弃他,巴不得以后都不要见面。
就只有他,在困倦的牢笼里苦苦挣扎着,直至最后,他心甘情愿屈服在她的裙摆之下。
霍斯羽想起这些年来的等待和煎熬,唇上的力度禁不住深了深,就连眼神都变得复杂起来,像是覆上了一层霜。
祁六珈被他咬得痛,迫不得已睁开眼睛看向他,眼神里尽是陌生和戒备。
霍斯羽微微蹙眉,看到她这种漠然的神色更加是愤怒,半边身体压到了床上,大手伸进了被窝里,越过她薄薄的病号服,掐上她柔软的腰肢,再次俯身亲了下去。
“你……唔——”
祁六珈所有的话语都被他吞进了腹中,他的舌头趁着这个罅隙搅了进来,从她的牙齿到她的腔壁全都舔了一遍。
力度之大,之简单粗暴,让她整个口腔都发麻发软,甚至是最深处的喉咙都被他毫不留情地顶了顶,突如其来的异样让她差点干呕出声。
“记得我了吗?”他掐着她的下颌毫不怜香惜玉,一双宝蓝色的眸子清清冷冷的,侧面线条绷得死紧。
那是他紧张,想要掩饰自己的表现。
他此时此刻,比起愤怒来说,应该是在害怕,害怕再次失去她,害怕将她再次弄不见。
祁六珈被他亲得眼睛都氲上了水汽,雾蒙蒙的一片,仿佛是下了一场微雨的江南湖面,朦胧地,又格外清晰。
霍斯羽看着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儿又有些心软,但还是冷硬着表情,伸出指腹在她眼角擦了一把,“哭什么哭。”
他的指腹粗糙,加上他凶巴巴的语气,让本来没哭的祁六珈真的流下了一滴清泪。
……实在是太丢人了。她心里想,而后转过了头去不理会他。
恰是医生从外面进来检查,礼貌敲门,毕竟是在VIP病房里,更重要的是,这间病房传闻是被谁买了下来的,医院里都不打算让病人入住的,没想到时隔六年之后,居然住进了第一个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