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急声反问,“我妈都快没命了,为什么不能报警?”
“你知道一楼丢的是什么吗?”周庭安压低嗓音,脸色凝重,“两副明朝字画,一个清朝的香炉,还有两块金砖。”
乔晚后背发冷。
一直感觉周世宏不会太清廉,但也没想到会这样贪。
周庭安主动把周世宏的软肋亮出来,她如果再追究,未免太不懂事了。
“晚晚,你放心。父亲说了,无论贞姨结果如何,后续疗养需要多少钱,周家都会负责到底。”
周庭安指了下对面紧闭的ICU,“贞姨还在里面,连京城的内科专家都请来了。”
乔晚昨天感冒昏倒,到现在还没正儿八经吃一顿饭,在看到ICU上方闪烁的灯光时气急攻心,一个踉跄朝旁边倒去。
“怎么了?”周庭安一把扶住她,搀到旁边的休息椅上。
右手习惯地落在她额头,还没试出体温,就被她嫌弃地扯开。
“我妈进去多久了,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她?”乔晚泣声问。
“贞姨已经在里面呆了七个小时,因为在水中呆的时间太长,肺部感染严重。”周庭安轻声道,“待会儿要进行第二次专家会诊,真不行就转院去京城。”
乔晚战栗着掩面低泣。
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人此时都躺在医院,生死未卜。
周庭安递过来一叠纸巾,自责地喃喃,“都怪我,你不在荔城,我应该好好照顾贞姨,却出了这种事。”
她不想说话,眼泪大颗大颗地掉。
自从贺洁贞嫁给周世宏,她对贺洁贞就带了怨和恨,母女关系就没和睦过。
入职江城市电视台之后,她一直以为只有贺洁贞死的时候,她才会回荔城。
但短短一个月,她回来两次。
上次贺洁贞出车祸腿断了,这次溺水进了ICU!
她忽然觉得,纵使再多的怨恨,在骨肉亲情面前也不值一提。
从贺洁贞又想到了十一年前去世的父亲,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挤在五十平米的房子里……
暗暗发誓:只要老天让贺洁贞过了这个坎儿,她宁愿折寿十年。
“晚晚,我虽然喊的是贞姨,但早就把她当成母亲。无论贞姨身体能不能恢复,我都会给她养老。”
周庭安的话令乔晚十分反感,“你与我妈非亲非故,养老还轮不到你。我想好了,如果我妈能恢复如常,就继续在周家生活。如果成了植物人,或有很严重的后遗症,我会把她带在身边。”
“等你看到贞姨的治疗清单,就不会这么说了。真要成了植物人,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一个月没有七八万是不行的。”
“别说七八万,就是七八十万也无妨。如果贺姨不能恢复,以后的治疗费由我来承担。”
周庭安刚说完,叶宴迟清润的嗓音就在对面传来。
乔晚这才发现,叶宴迟早就站在电梯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