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随便说说话,分明是成心用话挤兑他立下誓言。
太子心里暗暗嘀咕,脸上却不敢流露半分,站直了身子。
不过,皇上这么表态,太子心里最后的疑虑也终于消弭殆尽。只要齐王没有问鼎皇位的野心安安分分的做个藩王,他也不是容不下。。。。。。
皇上说了这么多话,脸上已经有了倦意,无力的说道:“朕这身体快不中用了,不知撑到哪一天就撒手归西。以后这大秦江山都交给你了。。。。。。”
太子真挚又恳切的打断皇上:“父皇千万别这么说,大秦江山离不开父皇,天下千万百姓也离不开父皇。还请父皇保重龙体!”
皇上倒是豁达,淡淡笑道:“什么百岁万岁,这些都是说来哄朕高兴的。历朝历代的天子,寿元过花甲之龄的都极少见。朕已过天命之年,也该知足了。眼下最令朕忧心的是边关战事,还有赵州兵乱。朕只盼着合眼前能看到战事平定国泰民安。”
太子面容一整,郑重说道:“儿臣一定竭尽全力,定不负父皇期望。”
皇上欣慰的点了点头。
太子兢兢业业十分勤勉,是一个合格的储君。虽然没有开拓疆土之能,守成却是绰绰有余。他从没有更换储君的打算。至于最疼爱的幼子,天性聪慧过人,又是个恣意妄为不爱受拘束的性子,做一个富贵藩王一世荣华逍遥倒也自在。
太子对齐王的忌惮,他焉能看不出来。之前应允齐王去边关,刻意在圣旨上将周琰的名字列在前,就是为了打消太子的顾虑。今日又特地点拨太子,太子的心结总算解开了。
。。。。。。
太子出了福宁殿之后,又去了仁明殿。
皇后早已得了好消息,满心欢喜的亲自相迎:“琰儿果真是大了有出息了,到了定州就打了个漂亮的胜仗。”
语气中满是骄傲之情。
太子和皇上一番长谈之后,激动雀跃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不少。闻言笑道:“一场胜仗也代表不了什么,往后还有不少硬仗要打。我只希望他能在战场上磨练的成熟稳重一些。跟在十四弟身边也能学的机灵一点。”
皇后笑容微微一敛,略有些不快:“你这话说的倒是奇怪了。这场胜仗明明是琰儿的功劳,你偏偏扯上齐王做什么。”
太子无奈的笑着叹道:“母后是看着琰儿长大的。琰儿有几斤几两难道母后还不清楚吗?心地仁厚心慈手软,看到打仗的场面不吓的腿软就不错了。更别说上阵杀敌了!至于识破赵军诡计,十有八九是十四弟的功劳。不过是十四弟有意将这份功劳让给琰儿,让他颜面有光罢了!”
一番话,说的皇后哑口无言。
皇后沉默了片刻,才悻悻说道:“照你这么说,我们倒要好好感谢齐王了。”
太子心结一去,也想开了,笑着安慰皇后:“母妃又何必和十四弟一般计较。他虽然得父皇宠爱,毕竟年少,对我没什么威胁。何况他对皇位也没什么企图,所求的只是平安就藩。父皇今日亲口对我说了,绝没有易储的打算。既是如此,我也不用时时提防他。等边关和赵州的仗都打完了,就放他去就藩。也省得整日在京城晃悠碍眼。”
皇后半信半疑的打量太子一眼:“你父皇真的这么说了?”
太子正色道:“儿臣怎么可能骗母后。刚才说的,句句都是实情。而且,我已经向父皇发过誓了,日后绝不会对十四弟起疑心,更不会动手对付他。我特意到仁明殿来,就是想和母后说一说此事。还请母后放宽心,不必为此殚精竭虑。还有,今后对容妃娘娘也不妨温和一些。免得有什么风声传到父皇耳中,惹来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已经在皇上面前立了誓,总该表现出诚意来。
皇后又是一阵静默,半晌才叹道:“罢了,既然你不介怀,我又何苦总想着对付齐王。皇上病体一日不如一日,大行之日不会太远了。我这个老婆子,又能活几年。这天下是你的,要怎么做也都由你做主就是了。”
话语中到底透出了一丝怨气。
她处心积虑的压制容妃和齐王,说到底还不是都为了太子?现在太子轻飘飘的一张口,就将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部抹杀了。她心中舒坦了才是怪事。
太子暗暗松口气,好言宽慰了皇后一番。
皇后心情不佳,无心多说,草草的应对了几句,便托词累了要休息。变相的撵了太子出仁明殿。
太子无奈的告退,心里苦笑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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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州大胜的捷报传到京城的同时,慕念春也收到了齐王的第一封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