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忠义难两全,想要两者兼顾的人,只会失去全部。
长刀出鞘自当一往无前,战场上稍有犹豫就会导致败北,所以这一场仗,宁小楼必败无疑!
黑色身影恰似一枚敏捷的飞燕,锋利雪亮的长剑携着十三年的怨恨,以灭顶之姿袭向宁小楼。
墓脸色雪白。
她知道自己并非宁小楼的对手,她已然做好败北的准备,可是宁小楼比她想象的要柔弱很多,比如杀招不够狠戾毒辣,比如抵挡的姿态透着浓浓的迟疑。
他,在迟疑什么呢?
他终于摘下腰间的碧玉箫。
玉箫化作残影,利落地袭向她的脖颈。
墓迅速后仰,玉箫带出的凛冽杀意,悄然割断她的发带,满头青丝飘散开,越发衬得小脸雪白,朱唇嫣红,宛如盛开在血腥战场上的玫瑰。
宁小楼看着这样的她,竟然有些出神。
墓旋身,人与刀融为一体,从半空急速坠落,剑刃直指宁小楼的心脏!
宁小楼仰起头。
从天而降的少女,宛如穿透云层的月光。
清润,潇洒,却又带着一往无前的锋利。
她那么勇敢,那么无所畏惧,哪怕独自行走世间,也能好好活下去……
这样的阿拾,真好看。
剑刃穿过他的心脏。
宁小楼朝着墓微笑,血渍从唇角溢出,玉色的袍裾与少女黑色的腰带在寒风中簌簌翻卷,朝地面急速坠落。
他轰然砸落在地。
尘埃四起,隔绝了两军的视线。
墓怔怔看着倒在自己剑下的男人,红唇微启,却说不出半个字。
宁小楼浑身血污。
他颤颤伸出手,握住那柄雪亮长剑。
血液从指缝间渗出。
他虚弱轻笑,“这十三年,你进步很大……败给你,我心甘情愿。”
墓抿了抿红唇,心脏仿佛被重击,产生一阵阵莫名的钝痛。
这个男人要死了,她明明该高兴的……
可是,为什么她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呢?
眼角有些湿润。
她抬手按了按,竟然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