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人朝廷当中许多人都是从宋廷投降过去的。因此金人对宋廷内部的斗争看得分外清楚,就持续加大了进攻力度。
金人攻过长江后,宋廷在淮东守城的人犹未引起警觉。安抚使、直宝文阁张缜尚守卫扬州,节度濠州军马刘位带领士兵在横山之中,整天只知道赌博、喝酒、唱戏、狎妓而已。金人占据六合之后,真州也被群盗所困扰,张缜又以为是金兵打过来了,大为惊恐,根本就没有核实,立即放弃扬州逃去。
金人在建康停留了将近半年,从采石至和州,道路上往来不绝。而和州仅仅留下了几十个金兵把守,但是无一宋人官军乘虚至城下去收复这些城池。
水军统制邵青当时驻扎在竹筱,通过侦探发现建康敌骑很少,就准备引兵去攻打建康,结果被自己的青牛顶撞断了肋骨,计划被迫取消了。而都团练使陈德,也集结众民准备杀掉这几十个金人,就在部勒已定之际,忽然被叛徒所告密,陈德全家被金人杀害,兵马都监金沔也被杀死了。
话说金元帅宗弼(兀术)从黄天荡逃出后,由新开的老鹳河向建康进发。建炎四年(1130年)四月二十五日,宋军在清水亭与金兵展开了生死大战。由于岳飞的坚定抗金意志和决心,鼓舞了许多爱国人士,因此士气非常高涨,岳家军同仇敌忾,奋勇杀敌,金兵大败,尸体横七竖八躺满了十几里远。岳家军还活捉女真渤海汉军将领四十五人,斩获女真大小军将首级一百七十五颗,缴获金军马甲、弓箭、金鼓三千七百多件。这一仗是金军渡江南侵以来第一次大惨败。
五月十日,岳飞已设伏于建康西南的牛首山。这天夜间,他派出一百多名士卒,身穿黑衣,混入金营,乘着月色痛杀一阵,金人在惊慌中互相残杀,伏尸遍地。看到夜袭金营已经得手,岳飞立即率领三百骑兵、两千步卒,在新亭(江宁附近)追杀金兵。由于金兵准备回撤,因此背负着抢掠而来的许多东西,行动非常迟缓。因此,这些背着掳掠东西还没有来得及登舟的金兵,统统被岳家军用戈矛捅落水中淹死。这一仗,岳家军斩杀女真兵有三千多,俘虏三百多人,其中将领有二十多人,得马三百匹,铠仗旗鼓数以万计,牛驴辎重无数。
建炎四年(1130年)五月十一日,岳飞收复了建康。岳飞就上奏说:“建康为要害之地,应当选兵固守,再增加兵力防守淮河,像拱护腹心一样保卫它。”宋帝仅仅口头表扬了他一下。
由于宋军极其无能,对外敌是屡战屡败,对内的盗贼也是毫无办法,只能采取招安怀柔的和谐政策。当时盗贼戚方引兵侵犯安吉县的上乡村,浙西、江东制置使张俊带兵去讨伐他们。
有人说上乡村的道路狭窄,大军行进不顺畅,张俊就派遣他的偏将王再兴招安盗贼戚方。本来戚方还想反抗一下,争取更大的招安谈判筹码,结果张俊的另外一位偏将、统制官岳飞从后面追袭他,戚方无路可退,就乖乖地到张俊的军中投降了。
戚方交出兵簿,有马六百匹,所献金玉珍珠不可计数。张俊依靠权势,通过敲诈勒索、威胁恐吓等手段,将它们中的大多数据为己有。回到朝廷后,由于戚方非常有钱,很快就与权贵们打成一片良好关系。他经常与皇宫中的太监、中贵人、官员蒱博赌博,如果没有获胜输急眼了,就取一块黑漆如马蹄形状的东西用火焰轻轻一烧烤,外面的黑漆包裹就褪去了,原来这是伪装好的黄金,他就用这黄金来偿还赌博欠债。他有这样的东西很多,人们根本不知道他还有多少枚。因此在金钱攻势之下,招安后的他很快被权贵提拔重用,任命为武翼大夫,又把他的下属六千人隶属于王侄军队,后来顺便将他也作为裨将了。当时人们以歌谣讽刺说:“要高官,受招安。”
更荒唐的是,由于宋军往往一触即溃,许多部队都是建了散、散了建,收集的散兵游勇、盗贼、招纳的盲流等等,变动非常大。加之宋廷一些将领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根本不训练军队,甚至除了自己身边的几个随从,自己的军队,自己根本不认识。
滁、濠镇抚使刘位引兵来到滁州,当地的匪贼张文孝带人逃遁了。第二天早上,刘位听说张文孝带着他的盗贼又返回来到城下了,就赶紧准备带领士兵去迎敌。刘位远远看见城里面有自己的几百名士兵,立即跑上前去指挥他们,结果发现他们原来是盗贼张文孝的人马。结果就是他竟然自投罗网,被盗贼杀死,权知州事苟某与州县官也赶紧逃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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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朝廷文官内讧斗争的同时,外部武将之间互不隶属,争夺地盘、财物辎重的事情连续不断。这时江北、荆湖诸路盗贼蜂起,大的乱军达到数万人,占据州郡,朝廷根本无力制服。如果盗贼不主动攻击官府,官府的官员感觉就像烧高香了,他们就顺势让土豪、溃将或者统摄官等人拿着财物去羁縻安慰住他们,不要让他们烧杀抢掠。
参知政事、权枢密院事范宗尹认为各地乱军、盗贼都是些乌合之众,你把他逼急了,他就拼死力来抗拒官军,还不如把他们分散安置在别的地方,他们有了固定地盘和收入,就会逐渐安稳下来,朝廷就可以逐渐控制他们了。
于是他给宋皇帝赵构说:“当年宋太祖才当上皇上时,就下令收缴了藩镇的权力,这样也就天下无事,维持和平大约有一百五十多年,真可谓是个好办法。然而现在国家多难,四方帅守,势单力寡,面对盗贼乱军经常束手无策,这就是现在这些盗贼四起的弊病原因啊。而今日救弊之道,就是应当稍微恢复允许藩镇存在的办法,也不需要把天下都建立成为藩镇,只需要把河南、河北数十州分割为藩镇就可以了。也就是给藩镇很少的土地,而赋予他们更大的自主权,选择将领长时间镇守藩镇。这样,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也就可以作为王室的屏障了。”
但是朝廷里面的文臣已经习惯高高在上了,根本接受不了武将地位的提高,更是接受不了武将的专权割据。他们纷纷强烈反对,以为坚决不可。
范宗尹又说:“现今诸郡成为盗贼割据集团的达到了几十个,实际上藩镇之势已经逐渐形成了。既然这样,还不如朝廷主动把它们分封为藩镇,这样他们还会记着朝廷的恩德。”宋皇帝赵构认为有道理,就决定推行它。为了确保这项政策顺利执行,朝廷把年仅三十三岁的范宗尹提拔为通议大夫、守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御营使。
范宗尹提出的鼓励藩镇扩编自卫的政策,提升了武将的地位,确实激励了武将杀敌报国的决心和积极性。
那么,宋军到底战斗力得到提高了没有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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