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隔一段时间就会听到这样的羞辱和贬低,习惯了这么多年一直恶化的关系,习惯了无论自己怎么讨好也无法挽回的亲情……
心,痛到麻木。
终于觉得,痛到麻木也挺好的,因为麻木了,就感觉不到痛了……
当一个人厌恶你时,那么不管你说什么或是做什么,都是错!
所以,何必要说?又何必要做?
严甯低着头,掩饰着眼底的悲伤,一言不发。
“偏偏你近两年还越来越过分,以前本来还有意跟严家结亲的都全被你吓跑了,我看现在连二婚的都不会要你了!”罗婉月不依不饶,骂得没完没了,愤愤不平的样子仿佛严甯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
突然,严甯看向餐厅入口的方向,扬声喊道:“哥!这边!”
她的声音轻快响亮,像是刻意提醒……
果然,罗婉月立马噤声,眼底划过一丝慌张。
连忙转头,见严楚斐的脚才刚踏入餐厅门口,应该是不可能会听到她刚才说的话,罗婉月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与严楚斐一同进入餐厅的,还有霍冬。
而在严楚斐没到之前,霍冬已在餐厅入口的装饰门柱后面,站了有五分钟之久……
“你干啥去了?接个电话的工夫你就不见人了!”
严楚斐一边走进餐厅里,一边瞟了眼脸色不太对劲儿的霍冬。
几分钟前在楼下,他刚把车停好,就有电话进来,他接完电话,却发现本是坐在副驾驶的霍冬不见了。
等他上楼,却又看到霍冬站在了餐厅门口。
“上厕所。”霍冬冷冷吐出三个字,淡漠的样子表示他不愿多说其他。
严楚斐没有理会霍冬的阴阳怪气,因为他看到了罗婉月和贝倩妮。
母女二人正喜笑颜开地对他招手示好。
“楚斐。”罗婉月笑得温婉慈爱,声音柔得滴水,与刚才的尖酸刻薄大相径庭,简直是判若两人。
“楚斐哥哥。”贝倩妮噙着甜甜的笑靥,娇滴滴地对严楚斐喊道。
“乖!”严楚斐回以微笑,抬手亲昵地揉了揉贝倩妮的头。
在严楚斐走上前来的那一刻,严甯就默默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低着头默默地切着已经冷掉的牛排,再喂进嘴里默默地细嚼慢咽。
她假装自己看不见眼前这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其实她是真的希望自己看不见,因为从来,这样的美好时刻都与她无关。
只要看不见,心里就不会难过不甘,只要看不见,心里就不会委屈怨怼,只要看不见,她就还可以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不是没人爱……
只要看不见!
如果眼瞎了该多好,只要别让她看到这样的画面,她宁愿再也看不见这世上的色彩,宁愿用黑暗来替换自己原本色彩斑斓的世界……
总觉得,眼瞎,好过心痛!
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所有人都讨厌她,都觉得她坏得无药可救,其实她有多可怜,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们也在这儿吃饭?”严楚斐看着罗婉月和贝倩妮,礼貌中透着一丝疏离,态度并不冷淡,但也算不上热络。
“对呀,今天真是巧了!”从看到严楚斐的那刻,罗婉月脸上的笑容就热情得不得了。
严楚斐一边招手叫服务生,一边说:“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吃吧!”
罗婉月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忙不迭地说:“不嫌弃不嫌弃,一家人怎么会嫌弃呢。说起来我们母子也好久没见面了,今天能一起吃饭我可是求之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