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较准仪,当然,加西亚再熟悉不过了。他无数次调试过这个机器,目睹着士兵在上面惨叫,士兵的肌肉扭曲面色苍白如纸,或者在几个房间外的实验室听见那些惨叫撕破空气。
而现在轮到他了。
“你不能这么做,”加西亚道,“意识较准仪会伤害我的神经,我的神经是精神力的来源,如果稍有差池,你的实验就无法完成了。”
“我看士兵现在脑子也很清楚,不是吗?”安德森道,“更何况,你自己不也不确定你的能力吗?你又怎么能确定实验后会发生什么呢?”
“感觉如何?道格拉斯博士,你曾经调试这机器,现在,你终于能够体会它的效果了。”安德森道。
“你不觉得先用其余的方式测试我的精神力后再上意识较准仪会更保险吗?”加西亚尽力让自己的语调平静道,他努力让身体不因为实验室内入骨的寒气而颤抖,但恐惧仍然开始快速的侵蚀他的神经。
“你说的对。”安德森从他身侧走过,他的助手已经离开了实验室,他走到意识较准仪后的金属桌上,拿起一柄细长的刀,上面似乎还有细细的干涸的血迹。加西亚这才注意到,这之前也许是个行刑室,在意识较准仪之后是一张用于束缚精神病人的椅子,上面的白布是崭新的,但是椅腿上沾满了暗褐色的污渍。
加西亚终于屈服于寒气,他颤抖起来。
“但是我不喜欢听实验品的话。”安德森道,他盯着刀,轻轻的用袖口擦拭,“尤其是你这种背叛组织的卑劣科学家。”
“不。。。。。。”加西亚道,“不,我可以配合你的任何实验,别——别让我进那个机器。”他的声音开始颤抖,最后,他顿了顿,仍然最终咽回了即将出口的,卑微的恳求。
“不。”马丁。安德森笑了,那是没有任何仁慈的意味的笑容。
加西亚最终在他抬头时盯住了他,他知道这样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但是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你知道实验品的配合有多么重要,对吗。”他尽力让语调变得让人信服,“如果你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重要的成果,组织会重用你,也许你会被调入总部——但是如果我不配合,你知道的,你的实验会困难重重,而如果你用了这个,只要我有一丝的意识尚存,我就会反抗。——为什么你不让那个机器就这样闲置下来呢?”
安德森眯起眼睛,侧头看着他。
“佐治奥,”他道,“从那个幸存的孩子身上,我们知道了劝解的力量。不过很可惜,我就是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算是优点,不是吗?”他道,甚至脸上出现了一丝微笑。
加西亚闭上了眼睛,然后绝望的睁开——“你会放了我,”他道,“然后自杀。”
“也许我该用什么蒙住你的眼睛。”安德森仿佛没有听见加西亚在说什么似的道,随手扯了些纱布上前来,在他上前来时,加西亚继续坚持道:“你会把我——”
一个巴掌甩到他的脸上,加西亚在同一瞬间感到脸颊仿若刀刮般的疼痛,冰凉之后的肿胀发热,他的声音因此停住了,但他并没有放弃,他继续盯着安德森的眼睛:“你会把我放开——啊!”
安德森手上的刀直接刺进他的肩膀,痛感瞬间袭击了加西亚的神经,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安德森在这时直接用纱布粗暴的缠住了他的眼部。
一圈,两圈。。。。。。
“你真是个麻烦精。”安德森道,继续用袖口擦干净刀上的血迹。加西亚在他面前无声的惨叫,他张开嘴,但是只能发出轻微的声音,血液开始从他的伤口溢出将白衬衫染的血红,而那红色还在快速的漫延。
“我本来不想这样的。”安德森道,“不过你知道,我的力气并不大,如果你反抗我的话,我会感到很麻烦,所以只好出此下策,让你没有力气反抗。”
加西亚在小幅度的颤抖,他没有发出声音了,这让安德森感到满意,但是这种满意没有持续多久。
“你会。。。。。”加西亚断断续续道,“放开——啊!”
第二刀,完美的对称在另一侧肩膀上,那比子弹嵌进肉中带来的痛感更为激烈,加西亚甚至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血肉被手术刀刺透。
他快速的呼吸,感觉疼痛让自己麻木,那种灭顶的痛感让他充满了哭泣的欲望,他不能这么做,他不能这么做,他在痛苦面前屈膝,他成了以前在九头蛇研究所里委曲求全的科研人员——
他张嘴,这很痛苦,但是他逼自己出了声:“你会——”
他的话再次被刺进血肉的刀打断了,这次是大腿,他在那瞬间感到血液喷涌而出,像是自己的生命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