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如此急促地把我召回来,想来一定是有重大事情发生,不知是何缘故?”
嘉靖心想你装什么装,我就不信你一点都不知道内情。
你的消息网灵通自不必说,就是陆炳,朕也没有限制他对你透露消息吧。
但嘉靖此时心态上落于下风,自然是不能揭穿这一点的,他哼了一声,反客为主,发起进攻。
“你还好意思说!你找的好人物啊!找了夏言的弟弟给你当二观主!”
萧风似乎一愣:“什么夏言的弟弟,难道那首诗上说的事儿还是真的不成?”
嘉靖再次哼了一声:“你既然看过那首诗了,还跟我装什么糊涂!
你平心而论,如果你是皇帝,遇上这种事儿,能不叫人回来问个清楚吗?”
萧风仍旧愤愤不平:“这事儿有啥好问的呀,一看就知道是在胡说八道嘛!
难道师兄还真信了,真觉得我会干那些事儿吗?”
嘉靖被萧风反将一军,又好气又好笑,但他此时早有后手,自然也不会示弱。
“如果只是一封信,加上严效忠一个死鬼,我自然不会因此相信的。可还有仙字石里的鱼呢!
那仙字石如此神奇,徐福又确实是有道之人,布局如此缜密,我有所怀疑不是很正常的吗?”
萧风对石头里有鱼的事儿确实知之不详,他奇怪的看了看仙字石。
“什么鱼?红鲤鱼还是绿鲤鱼,有什么神奇的,就让你对此深信不疑啊!”
嘉靖不知道红鲤鱼与绿鲤鱼是什么梗,只觉得说起来极其别扭,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不是红鲤鱼,也不是绿鲤鱼,是秋刀鱼。秋刀鱼你知道吗?是一种海鱼,据说秋刀鱼的滋味……”
萧风摆摆手:“我不想了解。你就告诉我那鱼到底怎么了,让你觉得如此神奇。”
嘉靖给萧风描述了一遍老三样是如何发现石头里有鱼的,陆炳又是如何惨无人道的将鱼捅上来的。
嘉靖描述得很详细,生怕自己说漏了细节,让萧风觉得不可信。最后他终于说清楚了鱼肚子里有布条的事儿。
萧风皱紧眉头:“仙字石确实神奇,让一条鱼从秦朝活到现在,也并非绝无可能。难怪师兄如此谨慎。”
嘉靖连连点头:“对吧对吧,你也是这么想的吧,我当时想的就是把你叫回来问清楚,并没有别的意思啊!”
萧风无奈地看着嘉靖:“师兄,我给你写信说得明明白白,此时正是灭掉日本的最佳时机。
你就为了这点事儿,就非让我回来不可?这事其实也不算很大,你就不能再忍忍嘛?”
黄锦咧咧嘴,心说欺君之罪啊,到你这里就变成这点事儿了?但他照例一言不发,专心扒灰。
嘉靖倒是不以为忤:“师弟呀,此事若是只有我知道,或者甚至只有锦衣卫知道,我都不是非要你回来不可。
可你的二当家把事儿搞得太大了,那首诗撒得满京城都是。不但文武百官,连老百姓都知道了。
众目睽睽呀,都等着看结果呢。我不叫你回来,别人会怎么想?
你手握天下兵马,朝中百官早就对你不放心啊。我虽然对你放心,可耐不住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
我把你叫回来,完全是为你着想,你竟然不知好歹,还怪起我来了,你……你太不像话了!”
嘉靖说着说着,竟然像是动了感情,声音有些哽咽,眼圈也红了,这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嘉靖平时平静如水,冷淡似冰,发怒的次数都很少,更别说动感情了。
就连在后宫里,全身上下哪儿都动的时候,轻易都是不动感情的,所以今天可说是十分罕见了。
皇帝失态,在门前门后伺候着的太监宫女们早就全体远离十步开外了,生怕被认为是目击者。
黄锦虽然不至于如此,但整个脑袋也几乎都埋进香炉里去了,生怕嘉靖看见他憋不住在笑。
见嘉靖如此,萧风眼圈也红了,语气也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
“师兄,这些我都知道,你若是不信任我,也不可能让我执掌天下兵马,打赢这场国运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