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不是傻子。而眼前这位军士,肯定也不是疯子。既然这位军士胆敢在渔阳第一院府门前,拜观而不下马,耍这威风。那在他这份嚣张背后,应该就会有它嚣张的倚仗。只是这倚仗大小的问题而已。
没有回话,稍年长的道人往身侧另一名道人,使去一道眼色。那人当即会意,点点头,转身便快步往道观里跑去…
这时,留下来的这名道人,方才不卑不亢地双手抱拳,说道:“观主此时正在后院打坐,通报的时间可能会长些。要不军爷就随我入观,等上片刻?”
“……”
瞟去一眼,相当不屑。
军士是压根就懒得去搭理这道人。手绷缰绳,高昂头颅,直直地看着大门顶端的那块金漆牌匾,一话不说。
太嚣张了!
“哼!”
确实,欺人太甚。
面对如此飞扬跋扈的做派,纵使那道人气量再好,也着实忍不住冷哼出一声来。
堂堂渔阳第一道门,天下戴冠修士之鼻祖门庭,仙行纯阳的渔阳分支。这二十年来,可何曾被人如此轻蔑与放肆过?莫说是一个小小的军士军官,即便是现任渔阳城太守亲至,那不都得客客气气的下马说上一声通报啊?
这守门的道人,简直是被气炸了。哼一声后,狠狠甩开抱拳的双手,环在后腰间。眼看一边,不再言语。
就此,门外两人再无交集。唯一匹烈马碎踏着蹄子…
远处。
门外艳阳高照,街上行人稀疏。
远处的酒楼隐约有吵杂声碎。大多交头接耳,手掌掩嘴,不时鬼鬼祟祟地贼眼四周。皆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都不知道他们在八卦着什么。
而宽阔的大街上,则常有快马急奔。
这有些奇怪…
今日往来跑过的马儿,似乎比平日里多上了许多,也迅急了许多。其中有日常往来送信的信马,也有江湖急讯的快马,还有几匹和那军士坐下一样的,三河战马。来去皆匆匆,都好像有什么急事要办似的,前马刚撩起的尘土还在空中飘着,后来的马匹便迅疾冲过,再扬起一路黄尘…
飞舞长街,迷迷蒙蒙。
似乎有事情发生了…
不过憋着一肚子窝囊气的道人也没去多想。因为,没过多久,约莫三炷香时长。道观正门后,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五位五旬左右的半老道人,由远处行出道观门外。
五人居中者,长脸厚唇,细目如柳,面相严肃得来非常正气。而他穿着的道袍,则和李清风那套的样式,非常相似。只是李清风着的是白边,此人穿的是黑边,两者皆是纯阳的游龙白日银袍。
“观主。”
“恩。”
守门的道人,恭敬地躬身撤出一步。
居中的老道人轻应一声,方才再转眼看向那位骑在马背上的军士。他先是疑惑一阵。很显然,他也不认识此人。
“筏…”
紧接着,老道人便皱起来了一分眉头,右手的拂尘换到了左手,挽到肘间。
“道友打哪来呀?”
老道人漫不经心地问道。
在问话的同时,他看着鼻息呼着白雾的烈马,走出几步,行到烈马的跟前。尔后,伸起空出的右手,温柔地抚摸着马头上的顺滑绒毛。给人感觉,他似乎非常欣赏这匹烈马的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