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由命,往事如瓶。”
红芒映红了天空,天空再映红了岳阳。
城里的可怜百姓平民,还以为这是天神降灾。自从昨夜起,他们便开始对着苍天跪拜烧香,哭嗷哀怨。
稍微有点见识的人儿,则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个大小酒肆,或自家高台。远远地看着问天山顶,相互议论。
只是,今日聚在岳阳楼的好事者不多,都是些无法通商的商贾一流。
因为,在昨日夜里红芒现世的那一刻,问天便封山了。莫说外人,即便是自家弟子,若无要紧的事情也都被禁止了出入。
所以,探查不到消息的鹰犬,也只能死守在问天山口外。
少有往回岳阳楼间…
没有了消息的岳阳楼,那也只是一间豪华的酒肆罢了。
便也没常人会去了…
岳阳西三千里,
榕树林间。
阳光隔着树叶,闷化了林中一夜冰霜。
经过半日发酵,尸土的腥臭酿成恶臭。
或许,是参天大榕树遮挡天日的同时,遮挡了时间。又或许,是这里的人儿实在是被昨日的恶战累坏了。
恶臭并未打搅这里的贪睡。
待到,日头已经高挂天空正中央,人儿们方才陆续懵懵醒来。
散落一地的破烂包裹,被重新捆绑好,强行堆压在已经满载的马车上。一些不那么名贵,或已经烂透的药材,就只能落在原地了。
今日,牛子起得很早。比在院里时,做早饭的时辰还要早许多。
他起来后,只是随意地用露水洗了把脸。便细心地给仍在熟睡的师兄弟们,拆去沾满污血的绷带,涂上药膏,又用新绷带细细地重新裹起。
因为是冬天,吊在榕树枝杈上的马肉,并未发臭。他把火堆点燃,把马肉放入汤水中一起滚煮。
当其余师兄弟忙完了装货的琐事后,便已经可以食用了。
风向微微大了些,
吹得榕树枝摆,沙沙细响。
幽怨的马儿似乎有点急躁,铁蹄不断凝成泥块的肉酱,缰绳扯得榕树老皮碎碎洒落。
昨夜不忿怒斥的那位富家子弟,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缓缓站起身来,凝视着南方的密林。
接着,正在上货的粗汉,也停下了动作。粗糙的大手紧紧压着剑柄,直起身子。
陆陆续续地,剩下的十名纯阳弟子都不动了…
南风北吹,叶落重重…
牛子和昨夜一样,勺起一碗满满的马肉汤,急步拿到榕树下去。
牛子敦厚地笑着,小心递过肉汤。
墨闲慢慢站起身子,但没接。
“师兄,吃点肉汤,我们就上路了”牛子并未介意他的无礼,笑说。
“……”
墨闲拔起插在身旁的古朴重剑,目光越过牛子的身影,投向南方,依旧未答。
林风轻轻呼啸,
似有虎狼即将出没。
几缕阳光,艰难地穿过茂密的榕叶,如针线刺落。
“……”
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