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先发话的是爷爷余万金,他以为这个女孩肯定是余传智从外地骗来的,看着她打扮成那个样子,就不是什么好家庭教养出来的。
余万金上前护住了余传智,对着怀桑大喊一声。
“姑娘,你赶紧跑,这小子不能接近,他是个危险人物,前几天差点没弄出人命,我拦着他,你快跑呀!”
突然来这么一招,余传智也蒙了。“爷爷,你这是干什么呀,我有这么可怕吗?”
“我里个乖乖,你这脑子就是有点不正常呢,万一伤害人家姑娘了,我们赔得起么?”
余传智挣脱了爷爷,也不去县城了,而转头又到自己房间里梦周公去了。
“爷爷,你真让我伤心,就这么想你的孙子,我真的没有那么可怕,怎么什么事情到了你这里,就成了说不清楚了呢,不理你我,我睡觉去,人家姑娘是来采访你的,关我什么事。”
怀桑这时才明白过来,眼前的爷爷心地那么善良,他的内心应该是纯洁和坚强的写照。
“好爷爷,别担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没事的,我觉得传智他人挺好的。”
“好是好,就是犯起浑来不论时候,这小子脑子简章里很。”
“你们歇一会儿,管做饭了,姑娘在我们家吃午饭,正好你想了解什么,我们可以边吃边谈。”余万金安排好儿子、媳妇做饭,自己在堂屋心安理得地坐了下来。
看着爷爷如此豪气,在这人家庭也是说一不二的地位,怀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
“爷爷,我一看呀,你就是个好人,估计年轻时的你更厉害,也是说一不二的主儿,你一直都是这么硬气?”
“我硬气个什么呀,要是咱们淮河一发洪水,我什么脾气都没有了,我不瞒你说,淮河说它是黄金河道没有错,说他是灾难河也不为过,所以,咱们伟大领袖毛老人家才在1951年写下了‘一定要把淮河修好’的嘱托,咱们淮河儿女才就有了与天斗,与地斗,与这洪水斗争的底气。”
怀桑从爷爷的脸上读出了淮河人民的无奈。甚至有一段时间,她都不敢再提起类似的话题。
“我查阅过淮河洪水的资料,也知道淮河岸人民的艰辛,这些都是过去了,当然也不能保证将来会不会还有更猛的洪水到来,对吧?只是我听说,现在咱们这里的政府和人民,正打造淮河文化呢,淮河花鼓灯就是其中之一对吧?”
提起花鼓灯,余万金才算脸上有了一丝安慰的笑意。
“是呀,花鼓灯,就是这个一辈子让我神魂颠倒的花鼓灯,才让我坚持活到今天,我也是玩了一辈子的灯,这不,我儿子余淮海、孙子余传奇都还在这一条路上走着,三代花鼓灯人啊,故事多得数不清呢?”
怀桑觉得,这才是她今天要问到的问题,有故事她才能更好地完成自己的论文答辩。
“我年少时,贪玩花鼓灯,把家里的父母气死了,妻子被人抢劫,当然,儿子遗传我的基因,喜欢花鼓灯,也有了自己的家庭,还有孙子也是打小喜欢花鼓灯,现在是我们淮水县鼓韵花鼓灯艺术团的团长,有时候,你去坚持做一件事情,甚至包括一代人两代人三代人,都坚持去做一件事情,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说不定它就成功了。”
“爷爷,我来淮河岸边也有两天了,看到这里的淮河水风平浪静,两岸稻香鱼肥,绿柳成荫,风景婆娑,也渐渐喜欢了这片土地,听说这里还有黄岗柳编出口国外呢?”
“是呀,孩子,咱们不能光说淮河的灾害,其实,淮河也有它温柔的一面,淮河给我们两岸带来的幸福,也是其他地方的老百姓不曾拥有的。比如,淮河的鱼,自然的野生鱼能长到一百多斤,还有我们这边曹集的蚬子,每年清明节前来我们这里,正是吃它的时候,被称为淮河鲍鱼,人间鲜物呀!”
两个人正开心地说着话,不大一会儿,余淮海夫妇就把饭菜端了上来。“家里不是太富裕,别见怪,就这么凑合着吃吧,两荤两素,外加一个鱼汤,还有这香喷喷的大米饭,这其中一个荤呀,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蚬子,蚬子肉炒青椒,或者是韭菜可鲜哩!”
或许是真的饿了,怀桑看着色味俱佳的美食,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饿了吧,孩子,赶快动筷子,开吃吧,吃完饭咱们接着聊怎么样,爷爷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看到你,好像又看见了我那孙女春燕了,她也在上大学,你也特别像我那亲孙女,聪明活泼可爱的。对了。我们先吃饭,饭后,再叫你叔叔和婶子,聊聊他们与花鼓灯的故事,保证让你更开心。”
怀桑点了点头,虽然是饿了,可她心里还是想着传智呢。
“爷爷,传智在哪里,我们喊着他一起来吃饭吧。”
“喊他,这小子玩心不退,光玩也该玩饱了吧,成天什么事都不做的家伙,我说过他多少次了,就是不听。”
见爷爷数落着自己的儿子,田丽丽一脸的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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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不能改改你的脾气吗,传智教育是不到位,可你这个当爷爷的更应该有耐心是不是?他毕竟是你的亲孙子呀,天天对他说话,跟对外人一个样了,你不叫,我来叫,传智,赶紧过来吃饭吧,马上饭菜都凉了,你不来,你这新来的上妹妹可没法子吃了。”
自从经历了上次的事件,余传智的心态也调整了许多,自己不受爷爷和家人的待见,只能说明自己还不够成熟,处理事情没有哥哥的经验足,也没有他经历的事情多,以后不莽撞行事,错误是不是可以少犯一些呢?
躺在床上,他又觉得上天对自己还是不薄的,想想正当自己在失落和失意的时候,上天又将怀桑送到他的身边,多好的姑娘呀,何况姑娘对自己的印象还不错,就连吃午饭的事都还想着自己,这也该说明姑娘对自己有意思了吧,如果能的能和姑娘在一起,他说不定将来可以去南洋发展呢?
“来了,来了,妈,我听到了,刚才连怀桑讲让吃饭我都听到了,我洗洗脸,这就过来喽!”
田丽丽也高兴,虽然嘴上说着爷爷的不是,内心还是对爷爷挺尊重的,她在爷爷面前说什么,爷爷也从不反驳,她知道这是长辈对自己的宽容,要是换作别人,爷爷不会那么好的脾气。
以至于家里有好吃的,好穿的也先是爷爷和奶奶,尊老爱幼已经成为这个家庭的家风和传统美德了。
余传智洗了一把脸,坐下来看了看怀桑,她脸颊绯红,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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