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林喜儿紧张地问,“哪里不舒服?你等着,我去喊医生。”
纪念伸手拉住她,轻声道:“没事。”
林喜儿仍不放心,担忧地看着她,纪念虚弱地朝她笑笑:“我自己也是医生啊。”
纪念蹲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然后由林喜儿扶着回到病房,她自己目前还很虚弱,不能折腾,她现在必须赶快把病养好,她还要照顾他,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念念,我发现你真的成熟了好多。”林喜儿感叹。
“你知道为什么他伤这么重吗?”纪念问林喜儿,接着,自己就回答了,“最后一刻,他把我的身体按下去后,向右打方向盘,用自己的那一边去和卡车撞,这样,我受的冲击就会减弱。”
纪念的心一阵剧痛,生死关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保护她。
所以,她要为他坚强。
林喜儿看着她,眼中带泪:“念念,你们真是我见过的最好最坚定的爱情,如果最后你们都没能幸福,我还怎么相信爱情?”
“相信我,我们最后一定会很幸福的。”纪念坚定地说。
所谓苦尽甘来,世间一切都是守恒的,他们吃了多少苦,生命就给多少补偿。
从表面上看,纪念受的伤很严重,但其实,她的伤都在外,并没有伤及要害,只要按时服药,好好休养,渐渐就会好起来。每天医生都会来为她检查伤势,嘱咐她要小心的事情。
车祸第三天,谈宗熠还没有醒来,医生说,他虽然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但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要家属做好长期的准备。
林喜儿偷偷问了医生,医生说他这样的情况,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
她被吓得六神无主,不敢去和纪念说,可转念一想,纪念自己就是学医的,心里一定早有判断,林喜儿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为求安慰,她甚至开车去了几十公里外的寺庙,上香拜佛,祈祷他一定要平安。
纪念的情绪看起来似乎很冷静,她没有哭闹,每天按时服药,好好吃饭,然后在规定的探视时间内去看谈宗熠。
谈宗熠躺在病床上,脸上受的伤被医生处理过了,现在已经开始结痂,纪念蹲在床前静静地看着他,伸手轻轻地去摸他脸上的伤。
“一定很痛吧?”她喃喃自语。
谈宗熠仍闭着眼睛,他面容沉静,和平常睡着的时候一样。他瘦了很多,自从她被苏扬绑走之后,他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忙着破案救她,忙着公司里的事,忙着处理他和沈静微的关系。
“没关系,你睡吧,我守着你。”纪念靠在他的床头,贴着他的脸,轻声说,“不过,你不要睡太久哦,你睡得太久我会害怕的,你只能小小地睡一下,一定要答应我啊。”
探视时间到了,她轻手轻脚地从里面走出来。
监护室与她的病房并不在同一层楼,她在十三层,与他隔着五层楼,每次从监护室出来,她都爬楼梯,爬一个台阶念一句“南无阿弥陀佛”。
慈悲的佛啊,请你保佑他平安。
如果可以,我愿以十年寿命来换他平安无恙。
她回来时,林喜儿已经把饭菜准备好放在桌子上了,看见她进来,立刻过去扶她。
“腿上差不多已经好了。”纪念对她说。
林喜儿想着她腿上和身上的伤,轻轻叹了口气。
纪念坐在桌子旁吃饭,她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胸闷,胃也胀,可是,她必须强迫自己吃下去,林喜儿看她填鸭似的往嘴巴里塞食物,心里难过极了。
她在纪念对面坐下来,轻声喊:“念念。”
她抬起头,满脸的泪。
“不想吃就别吃了。”林喜儿哽咽着道。
纪念看着她,强忍下心里排山倒海似的难过,竭力让自己的情绪不至于太崩溃,她问林喜儿:“喜儿,谈宗熠会醒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