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从她们一连串句子里听到几个单词:Handsome,Beautiful,Chiseledface,Chinese。
餐厅里人很多,几乎没有空位,纪念看了眼自己桌上的食物,抬头问:“不介意的话就在这儿吃?我点了很多,还有一客红酒牛排和意面没上。”她平时虽算不上节俭的人,但有个好习惯——从不浪费食物。
“谢谢。”他落落大方地坐下。
纪念已吃得差不多了,闲来无事便打量他,他坐在她对面,头顶一束暖黄色灯光落下来,他的脸被照得越发轮廓分明,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安然出尘的气质,像冬日月光。
“七次。”他突然抬头,静静地看着她,“你看了我七次。”
光线并不充足,他一张脸都暴露在光晕里,格外温柔,纪念的心莫名地快速跳了几下。
“我……”纪念快速想了个理由,“我想问你是不是也在剑桥读书?”
“我毕业于美国马里兰大学,受邀来剑桥。”他轻轻一笑,似清风般。
“已经毕业了?”看他的样子,仍旧像个大学生。
Able切完盘子里的牛排,抬头朝她笑道:“我十五岁念大学,现在已二十二了,你说是不是该毕业了?”
十五岁念大学?纪念不由肃然起敬,自己都已十六了,高中都还没毕业。
Able见她忽然变得严肃的脸,失笑道:“别想得那么高深,莫扎特四岁就能作曲,六岁就已开始演出,会念书算不得什么。”
“真是高智商的碾轧。”纪念叹道。
服务生来上饭后甜点,焦糖布丁、芝士乳酪、香草冰激凌。纪念看见这些连眼睛都亮了,她不再说话,拿起勺子低头享用,她吃东西时,特别专注,小口地吃,速度很快,像个小孩。
Able微笑着看她。
突然,响起一阵尖叫,接着,是餐具桌椅倒地的声音。
纪念与Able一起转身看,两个大约三十岁的男人,穿着看不出颜色的旧T恤,手里拿着长刀乱挥,所有人都吓坏了,乱成一团。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堵在餐厅门口,大家涌向门口又退回来,都被困在了里面。
有人喊着:“报警,快报警!”
下一秒,人群里就有几个人被砍伤,尖叫声哭泣声贯穿耳膜。
纪念身材瘦小,被挤得左右乱晃,站也站不稳,耳旁嗡嗡直响,慌乱中,她的手被另一双手牵住。
她抬头,看见是Able。
“别怕,跟紧我。”他轻声说,紧紧握住她的手。
过了几分钟,外面忽然响起警车的鸣笛声,大家都精神一振。
暴徒急了,伸手抓住一个人,刀就架在对方脖子上,恶狠狠地说:“谁敢进来,进来我就杀了她!”
被挟持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她神情恐惧到了极点,身体僵硬,哭着哀求暴徒放开自己。
暴徒挟持了人质,外面的警察不敢贸然进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有人已经崩溃地大哭,哭声和求饶声混杂在一起。
“引发暴乱、挟持人质、意欲杀人,这些行为将面临最高刑事法裁决,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纪念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向Able,他神色自若。
暴徒转了个身,紧紧盯着他。
“梅尔无德,伦敦市警察歧视工人,歧视非洲裔移民,执法不公。我们不服!我们抗议!”暴徒情绪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