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彩月冷冷地看着方彩云。此时的方彩月哪里还有点正常人的样子,不仅表情凶恶,眼里更是冒出冷光。
方彩云觉得很碜人。她有些后悔听了方彩月的挑唆,现在弄得里外不是人。她有预感,方彩月一定会闹出大事。不行!这个女人疯了,她可没疯。她还有儿子需要教养,可不能陪着她送死。虽然心里嫉恨方彩丽,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已经没资格和她作对。
“你面馆的生意不管了?怎么最近总是往我家跑?我是闲人,你可不是闲人。还是早些回去做你的生意。”方彩云说道。
“什么生意?那个混蛋把好好的面馆赌输了,我早就没了盼头。”方彩月苦涩地笑道。
“怎么会这样?”方彩云同情地看着她。“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现在我人老珠黄,早不是当年远近驰名的美人儿。除了认命外,还能做什么?”方彩月冷道:“我过不好,别人也别想好过。方彩丽明明是个又黄又丑的丑八怪,凭什么现在变得这样漂亮?你知道吗?现在所有人都在谈论那个贱人。”
方彩云黯然地垂下头,淡道:“这是各人的命。方彩丽过得好,那是她找了个不错的相公,又生了不错的儿子。她有今天还不是因为李倾儿那个丫头。那个丫头可不是她亲生的。当初我们要是捡到这个丫头,现在享福的就是我们了。可惜,当时我们没有这个眼光。”
“她明明是只丑鸭子,凭什么让她变成天鹅?”方彩月疯狂地说道:“等着瞧吧!三天,只等三天,我让她打回原形。”
方彩月走后,方彩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是她也没有人可以倾诉,只有自己在那里难受。
甄华启推开门走进来,看见坐在那里的方彩云,浓烈的眉头皱了起来,说道:“娘,你还没有做饭?我饿死了!”
方彩云回过神来。她看见甄华启,那样清俊的小伙子,李倾儿居然瞧不上,她越想越气愤,对李家和方彩丽就更加痛恨和不满。
她心想:反正是方彩月那个女人想对付方彩丽,关我什么事?我何不在旁边看戏?
“启儿回来了。娘不太舒服,耽搁了时间。你先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就给你做吃的。”方彩云想明白后,不再纠结那些事情。
“嗯。”甄华启淡淡地应了一声。“李家的亲事怎么样了?大姨答应没有?”
“李家的亲事?”方彩云怕什么来什么。昨天她一时口快,把自己的打算给甄华启说了,也有听他意见的意思。没有想到他居然放在心上了。她以为他不会特别在意。毕竟当初他根本看不上李倾儿,每次提她都是很厌恶的神情。现在看来,他还是满意那门亲事的?
可惜,李家眼高于顶,有了银子就不认亲戚,他们注定白算计一场。
“我没有叫媒婆去提亲。”方彩云故意隐瞒提亲失败的事情。毕竟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件羞耻的事,她不想甄华启受到影响。
“为什么不去?”甄华启喝茶的动作停下来。他皱眉,看着方彩云说道:“昨天你不是说有这个想法吗?”
方彩云双手紧握,转身不看甄华启,装作在忙碌的样子,其实是不想被甄华启看出自己心虚。
“我想了想,李家算什么好人家?上次提过的朱秀才的姑娘才是合适的人选。朱秀才有才学,他家姑娘也识字,你们成亲后,她可以陪你读书,你不会觉得闷。那姑娘长得有福气,一看就是好生养的。你爹去得早,剩下你这根独苗,你得多生几个儿子才是。”方彩云弱弱地唠叨着。
砰!甄华启手里的杯子扔在地上。
他猛地站起来,瞪着方彩云吼道:“你是猪脑子吗?那个朱秀才的女儿都二十了,是个老姑娘了。她不仅长得胖,长得丑,还是个病秧子。这样的女人娶进来有什么用?你还指望她给你生孙子。你就是看中对方提过的嫁妆是吧?就算你想要银子,这也可以理解。只是你也不想想,用你的猪脑子想想,李家和朱家相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李倾儿是颗摇钱树,把她娶回家得省多少事?”
方彩云惊恐地看着甄华启。甄华启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为了这件事情,他居然骂她!她是他的娘啊!
“启儿,我是你娘,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你这是大不孝。”方彩云气得直发抖。
“你要不是我的亲娘,我早就动手打你了。蠢成这样,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甄华启冷冷地说道:“看见你就来气。我不吃了。拿点银子出来,我找几个同窗喝几杯。还有,明天去李家提亲。我要娶李倾儿。李倾儿长得像花儿一样,多少人想要娶她。我是她表哥,那是亲上加亲。只要娶上她,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别想让我娶朱秀才那个蠢女儿。我是不会同意的。”
“你想娶李倾儿,那是不可能的。我已经让媒婆去朱家提亲了。”方彩云气得不行。
李家已经拒亲,如果再去提亲,那是自找苦吃。她已经丢过一次脸,不会再去丢第二次。
“我才不娶那个丑八怪。”甄华启瞪着方彩云说道。“银子呢?我心情不好,把银子交出来。”
“没有银子。我们家早就没有银子了。你死鬼爹只留了那点。早就花光了。”方彩云带着哭腔说道。
“你骗谁呢?你手里戴的是什么?你头上戴的是什么?没有银子你戴得起首饰?”甄华启冷笑道:“娘,你打扮成这样,不会还想找男人吧?你可是几十岁的老女人了,也不害臊。”
“你!”方彩云狠狠地挥了甄华启一巴掌。她瞪着甄华启,眼里满是泪花。“你这个逆子!我怎么会生了你这样的狗东西?”
“你要是没生我,不知道在哪里乞讨呢?如果不是有我,族里早把爹的财产分光了。”甄华启冷冷地说道:“你能有今天,过着这样舒服的日子,全是因为有我这个儿子。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无知妇人,懒得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