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很弱、很轻。卫奕心疼的看着她。“怎么会没事呢?舒儿你一定很疼,你每次都说没事,我不喜欢舒儿你这样,疼就是疼,难过就是难过,为什么不说出来?娘说过,心里有话不能藏着的,一定要说出来才行,不然就会容易生病,一生病,人就会不高兴,不高兴,就会难过,如果舒儿难过,我也会跟着你难过的。”他歪着脑袋,那双被月光映照得格外透亮的眸,闪烁着呆呆板板的心疼。在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纪云舒也不禁红了眼,心里泛起一阵胃酸,苦苦的,却又道不出那种感觉来。幸好,那双赤红的眼是隐藏在暗处的。卫奕瞧不见!良久,都得到纪云舒的回应,卫奕继续说:“舒儿,我知道你把我送去莫若哥哥那里,是为了要给我治病,是希望我能好起来,这些我都知道,你对我很好,对景容哥哥也很好,只是你从来都不说,娘说过,话不多的女孩子,心里都有事,你与我说说好不好?”若换做平时,卫奕这样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纪云舒肯定被闹得头疼了。但此时,她心里像吹进了一阵暖风,从里而外的将她整个人围住,牢牢实实的裹着。十分舒暖。她微微摇了下头。“卫奕,你不会明白了。”“为什么?”“只要你开心的活着,才是我能给你的一切,旁的事,知道的越多,反而对你越不好。”“为什么?”纪云舒轻抬起手,抚摸着他细细软软的头发,侧过身,迎上他那双透亮的双眸。她说,“卫奕,我现在有些后悔了,我多希望你永远都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永远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过日子,心里装的只有快乐的事,那才是你的生活。”其实,卫奕这样何尝不好呢?做一个没有烦恼的人,才是最开心的!卫奕眨巴着眼睛看着她,鼓了鼓嘴,皱着眉想了会,好想听明白了,又好像没有听明白。挺直着身板,坚定的拍拍胸膛,说:“舒儿别担心,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真的。”自信满满!说完,他从衣袖中将写着血字的布、铃铛项圈拿了出来,摊在手里,继续说:“舒儿,你不是说,让我把这两样东西送出去吗?我答应你,一定想办法做到。”纪云舒露出警惕之色,朝外头看了一眼,立马握住卫奕的手。提醒:“小声一点,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明白。”“卫奕,你好好听着,就当是我跟你玩一个藏东西的游戏,你现在假装肚子疼,跟外面的人说你要出去,然后说自己饿了,要去厨房吃东西,那些人也不想闹出什么事情来,定然不会与你闹腾,那个时候,正是饭点过后,厨房里的人不多,但应该还有一些有人,你看看是否有人要带东西出去,然后便将东西藏进去。”“藏东西?”“恩,或者说,你看看有没有外人运送东西进来的,然后,你再藏在那人的身上也好,运送的车子里也好,带出去就行。”“好,我知道了。”“但若是都行不通,那么,你就赶紧回来,绝对不能让自己有事,知道吗?”“恩。”他重重点头。随即起身。“舒儿,我知道怎么做的,以前在家中的时候,山哥哥和狗二哥就时常跟我玩藏东西的游戏,我每次都能赢过他们。”“你不能让自己有事。”“我不会有事的,舒儿乖乖等我回来。”他扬着一抹笑意,转身便去敲扇上锁的门。外头守着的两个山匪听到声音,其中一人黑着脸,走到一旁的窗户处,目光往里头探了探。大声问,“敲什么敲?”卫奕赶紧走到那扇破旧的窗户前,嘴巴对准窗户说:“哥哥,我肚子不舒服。”呃!那人被吓了一跳。眼前突然蹦出一张脸来,能不吓吗?“你肚子不舒服,关我什么事?”“我想去茅房。”“去什么茅房?里面那么宽敞,不会就在里面解决吗?”那人呵斥。都是一场糙人,就地解决就行了,上什么茅房啊。真是讲究!“不要!”卫奕反声驳斥:“我不想在这里上,会很臭的,我要去茅房,你快点将门打开,带我去茅房……”嚷嚷着!那人不耐烦了,转头与另外一个人商讨起来。“怎么办?”另外那人说,“能怎么办?赶紧带他出来去茅房啊。”“不行,大当家可是吩咐过了,让我们一定要好好看着他,这万一跑了可怎么办?我们可担当不起。”“他一个傻子能跑到哪里去啊?再说了,大当家不是也说了,不能让他有事,而且这会,大当家心情不好,要是闹到他那里去,咱们吃不了兜着走,赶紧带他出来去茅房吧,一个傻子,能玩什么花样啊?这还在寨子里呢,他要是敢闹事,打死他。”那人细细琢磨了小一会,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松了口,答应了:“行,不过还是你带他去吧,我可不想跟一个傻子待在一块,搞得我也跟个神经病似的。”另外一人爽快应下,“行!”于是——便将门打开了。将卫奕拽了出去,还不忘抱怨一句:“就你这小子事最多,被灌了这么多酒还这么清醒,那小书生给你喝的东西?怎么这么灵验啊,改天,我也试试。”砰——门被再次关上!纪云舒远远还能听到那人在和卫奕拌嘴。“你别拉我,我不喜欢你,刚才就是你给我灌酒灌的最厉害,我讨厌你。”“我也不喜欢你,傻子。”“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纪云舒胸口揪成了一团,十分担心。而在担心之余,她觉得胸前一阵咯得疼,好心的眉心微微皱了起来,伸手,将脖子上的东西取了下来。捏在她指尖上的,是她娘留给她的那块木牌子!而木牌中心的图案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