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东西的时候,心里不断地琢磨着这个地盘的事,想着这事该怎么解决,谁知刚把雪花膏收在包里,一出门,恰好看到那豆腐脑两口子,两口子还正和孙红霞说话,好像言语中有些抱怨,说过去那边卖不挣钱,孙红霞还劝他们,让他们坚持。
冬麦听得简直是呆了,又觉好笑。
所以孙红霞这是怨恨自己不帮忙,让那豆腐脑两口子和自己抢地盘?这都是什么人,自己挣不到钱倒霉了,也要别人跟着一起倒霉?
冬麦开始挺气的,后来一想又觉得犯不着,孙红霞这种人,年轻,能干,有手段,做事能使出手段,将来嫁人了年纪大了,不就是第二个王秀菊吗?
所以说,王秀菊那样子,不是因为人老了变坏了,而是年轻时候就坏!
她既然能遇上一个王秀菊,再遇上一个孙红霞倒是也不奇怪,这世上就是有这种恶心人的人,犯不着大惊小怪。
至于公社旁边的地盘,她是不会让的,寸步不让,坚决不让,既然要和她比拼,那就来吧,大不了她降价,她送两个烧饼,反正她这个鱼汤挣得肯定比豆腐脑多,又好吃,就不信挤不走他们!
冬麦满心倔劲儿上来,就连赶驴车都有劲了,把小鞭子挥舞得啪啪响。
一路上回去了村里,老远就见一群人在那里搬东西,再一看是树苗,都是用一大团泥裹着根部的杨树苗,整整齐齐地码在那里。
旁边停着一辆拖拉机,拖拉机上还站着一个人。
冬麦感觉到那边的目光,看过去,是沈烈。
沈烈站在拖拉机旁边,笑望着自己,眼睛亮得出奇。
冬麦自从上次后,是下定决心,不能和沈烈有什么交道,好在之后也没遇到,算下来也有十几天了。
如今猛地看到,倒是不知道怎么搭话,只当没看到,别过眼去。
沈烈见她这样,也收回目光继续干活了。
冬麦赶着驴车回家,路上自然听了一耳朵,听到大家议论沈烈。
其实沈烈这个人,也就是去年才复员回来的,按说在东郭村也没什么亲戚,不过因为孙红霞的那个事,他现在可是大名鼎鼎。
“我看那个沈烈,这不是长得挺精神的,一看就是能干的,听说这次他包揽了给几个村送树苗的活,能挣不少钱呢!”
“这得挣多少钱啊,光咱们村就栽不少树,他这一下子,运了好几车树苗吧?”
“据说他是退伍的,有补助的,这也得不少钱吧?”
“补助啥啊,之前老李家媳妇不是跟着去相亲的吗,当时孙家问起来,人家直接说了,没补助,一分钱都没有。”
“有啊,怎么没有呢,我听说孙家暗地里打听了,说是有补助,估摸着这男人怕别人惦记他的钱,故意说没有,本来想着嫁过去,反正那补助跑不了。”
冬麦听着这个,恍然,想着原来当初沈烈给人家孙红霞就是说的没补助,其实是有,补贴了别人,但孙红霞暗地里自己打听了,觉得是沈烈故意说没有,其实是指望着,等嫁过去,发现竟然真没有,自然恨死了。
赶着驴车时,前面两个三四岁小娃儿趴那里看蚂蚁,她只能停下来,哄着两个孩子让开路,那几个说话的见是她,便问起她买卖如何,她随口说一般。
那几个便又提起来沈烈,提起沈烈,自然就提起孙红霞。
“这红霞啊,到底中的什么邪,好好的一个女婿不要,非要再相亲,你说她现在离婚了,哪能相到好的!”
谁知道正说着,就见孙红霞她娘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孙红霞她娘年轻时候就挺泼的,听说当初和人家寡妇吵架,站在人家门前对着人家从早上骂到晚上,骂得那个寡妇差点喝农药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