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曼妮还做着官太太的美梦,报纸上的消息,像是骤然给了她一巴掌,将她从美梦中狠狠地打醒。许曼妮有些不敢相信,再三确认了报道的内容,确定的确是许记麻辣烫,心态有点崩。“好好地不在京城待着,干嘛非要回来……”赵建国拿过报纸看了眼,惊讶道:“许记又上报纸了?”许曼妮没好气的说:“天天就知道出风头,没劲。”赵建国好笑的说:“像是这种优秀企业,记者也喜欢报道啊,不容易出问题。”“怎么就不容易出问题了?她那家店有什么了不起的。不是说去了京城发展吗?怎么又回来了。”“快过年了,得回来陪家人过年。”赵建国弹了弹她的脑门儿,嘲弄的说:“瞧你小心眼的样子。”“我哪里小心眼了,我就是……总之,我不喜欢她嘛。她又不是人民币,我干嘛喜欢她啊。”“是是是,没人规定你一定得喜欢她。只是啊……老婆,咱们过自己的小日子,不管其他人好不好?你看看你,一提到许来迟,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像斗鸡似的。”“你你你,说我是斗鸡!”“逗你玩嘛,有没有开心一点?”许曼妮哪儿能开心,她都快被赵建国气死了。结婚以后,她才发现赵建国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她以为的赵建国是成熟稳重,在任何事情上都游刃有余,是一位迷人的男子汉。可是真正的赵建国呢?他幼稚死了,像个小孩子似的,还喜欢开玩笑。许家的气氛说不上多和睦,但也是父慈子孝。可是随口就开玩笑,在许家是非常少见的。赵建国很爱开玩笑,而且喜欢逗她笑。许曼妮不习惯,觉得别扭死了。原本以为找了个靠谱的丈夫,可现在看来压根儿就是找了个小孩儿当玩伴。她和许来迟之间的矛盾,也不好对赵建国说,现在被他打趣,许曼妮快憋死了。“开心什么啊,烦死了。”她一把推开赵建国,饭也不吃了,回屋洗漱去了。赵建国纳闷的挠挠头,“怎么了这是?又是每个月那几天?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许曼妮回去后,也认真思考了一下赵建国的话。是啊,快过年了,许来迟回来过年也没什么奇怪的。别多想,想多了头疼。许曼妮安慰好了自己,换了衣服就出门了。赵建国比许曼妮上班早,人早就没影儿了。昨天停水停电,今天一大早菜市场就热闹非法。人们都争先恐后的买菜,连蜡烛、方便面都成了紧俏商品。许曼妮家住的小区没停水,但停了电。不过有婆婆安彩云准备饭菜,许曼妮才不操那个心。到了单位,同事们已经陆陆续续的赶到。“曼妮,你家昨天停电了吗?”“停了,怎么了?”“昨天我家也停电了,我妈请客,全家人都去许记麻辣烫吃饭。运气可真好,许记还了酒酿圆子。热乎乎的喝一碗,别提多舒服了。都说南方人喜欢吃这个,咱们北方人吃不惯,没想到甜滋滋的,还挺好吃的。”“小柳也去了?我家也去了,回去的时候还打包了清汤的给我婆婆。酒酿圆子本来是只有堂食才送,我们提到想给婆婆也买一份,店员很痛快的给我们打包,还没收钱。”“你们都去了,怎么没碰上?说来巧了,昨天的晚饭我也是在许记对付了一口。”“我去的小南街那家,你呢?”“那不一样,我去的是……”“小南街是总店,其他店铺不管开在哪儿都是加盟店,和总店不一样。两家店我都吃过,虽然味道什么的,都是一样的。但我觉得,还是总店的服务好,而且有新品的话,也是总店能够先尝到。总店旁边的奶茶店,你们可一定要喝,别处可喝不着。”许曼妮大清早上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听到大家伙儿议论的都是许记。许记许记,又是许记。许来迟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大清早的,吵死了!”许曼妮一摔东西,扭头就走。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眼神中除了疑惑,还是疑惑。“好端端的,这是怎么回事儿?”有人小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许记麻辣烫的老板和咱们这位大小姐啊,那是亲姊妹。”“还有这事儿,我都没听过。”“要不是我妈在钢厂上班,我也听不到这八卦啊。大小姐的亲妈是个有本事的,她那亲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狐狸精,一个陈世美。她爹当初是下乡的知青,一身文弱,没什么力气。人家倒是聪明啊,在村里找了个大姑娘,每天和人家眉来眼去的,把大姑娘给哄家里去了。后来结了婚,家里的活儿都是大姑娘干,他一个大男人躺在炕上,是半点力气都懒得出。后来知青们回城的消息传来,他搭上城里的老教师的闺女,一飞冲天了。这边养着外头小的,那边哄着家里的正房。等到城里的岳父给他把工作安排好,就一脚把村里的老婆给踹了。年前那村里老婆养的闺女进城来找他,被许家奚落的去跳河,他们还在外头说什么,是这丫头思念爷爷。我呸,这人不要脸了,脸皮子掉地上都懒得捡。”“那后来呢?”“丫头跳河没死成。结果,这家有个和庄里人的婚约,非逼着她认下。不然,就不许她走。你瞧瞧,这是人干出的事儿?后来因为这个,两家一刀两断,虽然都姓许,却是两家人了。”众人议论纷纷。“我就说,一提到许记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原来还有这回事这家子可真是不要脸,人是他们欺负的,现在倒是不认账了。整日在那儿装什么大小姐的做派,真当自己是旧社会的余孽了。她要真是什么大小姐,何必和咱们一块受罪。还说自己的丈夫是警官……我呸,一个小警察,把她张狂的。”“行了行了,快别说了。我看这种人,以后得提防着点儿。老话都说了,宁得罪君子,不开罪小人。她爸虽然要退了,可到底也是咱们钢厂的厂长,上头也有人。保不齐看咱们不顺眼,找领导给咱们小鞋穿。”“我看她做得出来。她那心眼儿,针别儿似的。”“行了行了,说了不准说,还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