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烧得神智不清的某人说着不着边际的胡话,夜少脸上的红晕褪去了些,体温也没刚才那么烫。
可能是酒精的挥发起了作用。
他一醉了嘴里就不停地念着的那个名字,到底是谁?
哪个女人这样神通广大,伤得堂堂皇朝太子爷一直念念不忘。
那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这一点毋庸置疑,穆秋叶想。
这种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看上的一定不是什么普通女人。最起码也是像许凝烟那样的尤物。
那被养在夜家的自己又怎么解释呢?
眼前公主房的各种精美小东西一闪而过,她知道了。
那是夜绝的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的小姑娘。后来因为什么原因分开了,或许是那姑娘甩了他,他才如此放不下。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夜绝看到自己踏足那堆满了公主裙的房间时,会那么紧张了。
那是他为那个女人搭建的公主房,是他心里最私密的领地。
就这样突然被穆秋叶一个外人撞破了,当然想要把她赶出去。
穆秋叶侧头看向夜绝安静下来的睡颜,发现这个变态的睡态还挺好。
不像她,一睡着了就满床打滚儿,第二天早上起来,连被子都找不到。
而且,睡着的夜少,躺在粉色碎花的小枕头上,少了很多平常的暴戾和冷酷。没有了那些令人难以忍受的脾气,夜绝看起来还没那么讨厌。
她毛巾擦过的地方,都慢慢地恢复了原有的肤色。
夜绝的呼吸也变得平稳,额间被汗水打湿的发丝黏在一起,无一点风度可言。
他退烧了。
天边露出一点晨光,夜绝睁开眼睛,清新的茴香苦艾素,混着香草的味道在空气里浓厚迷人。
旁边的女人睡得沉,一条胳膊还压在自己的胸口上。
这样近的距离看,她眼角的泪痣很清晰,小小的黑点儿像是哀诉着她受到的不公。
死女人,敢偷喝他的酒?
夜绝一耸鼻尖,没错的,就是那瓶法国1932的Richard青茴香。
这女人喝了整一瓶?
好像为印证他心中所想,穆秋叶不乖地扭动了几下身子,发丝间的八角茴香或轻或浅地飘入到了夜绝的鼻子里。
“你起来!”
夜绝一把掀开身上碍人的手臂,身侧的穆秋叶就醒了。
一看到夜绝那双棕得深沉的眸子,穆秋叶只觉得屋子里气压骤降。但是还带着重重的鼻音的夜少,看起来要比日常冷酷的他,要安全无害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