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程白又问了她几个问题,但都跟股权交易没什么关系,重点反而在伪造边斜签名变更工商登记和没通知边斜就开了股东大会这些细节的事情上。
结束后,双方道别。
程白还客气了几句。
边斜没作声,自己去超市买了盒烟,拆开一根就点上,站外面抽了起来。
程白走过去的时候,他只把烟向她一递:“来一根?”
程白摇摇头:“戒着呢。”
对她这一个“戒”字,边斜半点也不惊讶。早当初在她办公室桌上看到那些薄荷糖的时候,他就猜出来。
此刻程白不接,他便把烟收回来,好奇极了。
“我看上去是特别好骗吗?”
程白想了想,道:“人不容易被陌生人欺骗,但很容易被朋友欺骗。尤其是一个朋友刚开始很好,但后来变了的时候。”
这是安慰吗?
边斜是颀长的身型,腿长可比T台上走秀的男模。先前跟过冬狗熊一样在脖子上绕了三四圈的长围巾,这会儿已经扯开了,就从他两边肩膀挂下来,长长地垂到风衣下摆。
心情极度恶劣。
但这时候,他脸上反而一片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祁镇说一切计划都是贾蓝蓝提出来的,贾蓝蓝却说是高书朋先找的她。
真是一出《罗生门》。
就是个傻子也该知道这几个人不管谁是谁非都是一丘之貉了。
贾蓝蓝并不可信,话里漏洞百出。
家里专业做投资的,能被高书朋骗着签合同?
而且程白一句话就诈出她跟高书朋有感情纠葛还分了手,天知道中间是怎么回事。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帮人坑他。
公司经营理念不同,只是分歧。对边斜来说,钱一直是小事,没了还能赚。但十来年好兄弟背后插刀,就让人很难受。
程白站他身边,平淡得很:“你也不用担心,恶意串通一直很难证明,而且本来我也没准备用这个案由打。原本第三个是想约高书朋谈,但他没回复,我看应该也不用了。”
“谈,为什么不谈?”
出乎她意料,边斜竟然笑了出来。
“现在就去谈。”
程白皱眉:“可我们没有预约……”
“我需要预约吗?”
一双藻褐色的眸底,终于泄露出几分戾气。
抽了大半的烟被他用力摁灭在了一旁,边斜望着程白,声线又冷又平。
就算只剩2。5%的股权,他也还是公司的股东。
他倒想看看——
哪个傻逼瞎了眼,敢把他拦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