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俞逖照旧一早出了门,留下连江在祝春时身边跟着。
祝春时索性先带着人去了书院,先过问了一遍之前和阿杏关系好的几个小姑娘,从她们嘴里也不曾听说阿杏定亲相看人家的消息,一无所得之后倒也没有失望,原就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离开书院后一行人就在街上闲逛,无意间走到富康街这边,祝春时看着或富丽堂皇或精致小巧的几座楼阁,一时有些哑然,只是还没等她退出去,便又猛然想起来什么。
“连江。”她脸色凝重,看着不远处的金宁楼,“你去查查,最近这边有没有新来的人,年纪大约在十三四岁左右。”
连江看着不远处的面色也有些严肃,“小的明白,奶奶先找个地方稍微歇息会儿。”
金宁楼乃是远安县城的第一大秦楼楚馆,对面便是南锦阁,两两对立但又各不相干。祝春时刚来远安不久时也误入过这里,只是当时还是俞逖给她解释了一番才知道这两座楼分别是做什么的。
连江转身去查消息,祝春时左右看看,领着几个丫鬟找了间临街的茶馆坐着,又给了小二两钱碎银。
“小二哥,最近这边,”春容会意的上前攀谈,手指一指金宁楼,“可有什么新鲜的人或是来了新人吗?”
那小二喜滋滋的收了银钱,乍一听这话,诧异的看了春容好几眼,往常也不是没有人来找他打听消息的,毕竟他们茶馆位置得天独厚,对着金宁楼和南锦阁,不论是好女色还是好男风都有的选,但大多都是寻欢作乐的男人,还少有姑娘家打听这些的。
“嗐,小二哥可别误会。”绿浓见状上前道,“实在是我近日要定亲,但听说那家的人极喜欢往这边来,尤其是最近几日更甚,我不知道缘由,因此实在是没法子才过来这边问问。”
绿浓说着便要低头抹眼泪,她长相艳丽,当日被柳青璐给了祝春时本就是另有他用,如今做出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谁看了谁都止不住的怜惜,哪里还能想到其他。
“哎,姑娘别着急,我想想。”小二忙道,同时脑海中飞快的想了下金宁楼最近的消息,“最近倒是没什么特别新鲜的,都是老一套的迎客手段,也没听说有过来什么特别厉害的花魁娘子。”
绿浓抹了抹眼睛,啜泣道:“那可来了什么新人?”
“这——”小二挠了挠头,“金宁楼每隔十来日就会挑选小丫头,但都是先进去打杂干粗活的,也挑不了多少,且还要仔细调教一段时间的规矩。”
“至于姑娘说的新人,至少这十来日是没有的。”小二肯定道,“我一直在茶馆里干活,每天都有客人来喝茶,说起金宁楼和南锦阁的少说也有七八个人,都没听见他们提起什么新人来。”
“打杂的也没有?”绿浓追问道。
“这?这就不清楚了,毕竟客人也不可能去注意打杂的丫头,小的就更不知道了。”小二讪讪道。
“这样吗?那多谢小二哥了。”绿浓春容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来,道了谢便回到祝春时身边,将这些话尽数告知。
春容忍不住道:“绿浓你脑筋转得还挺快,我本来还想随便糊弄过去,谁知道你杜撰出来一个亲事。”
绿浓笑眯眯的,“这样才能打听有理有据些,左右我也没有亲事,拿出来糊弄几下也没什么问题。”
祝春时听得微微笑起来,却也逐渐放下了心里的担忧,按照店小二的说法,最近金宁楼是没推出什么新人迎客的,那即便阿杏不小心进去了,想必就是做些打杂的活计,暂时还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危险。
主仆几人在这里大约坐了半个多时辰,那边连江才抹着汗匆匆赶过来,春容急忙递了杯茶水过来,连江也不客气,一口气闷下肚,缓解了喉咙中的干渴。
“奶奶,打听清楚了。”连江一边喘气一边说道,“这边共有三家,金宁楼乃是最大的,从富康街进去还有两家,最近都没什么新鲜事物。”
所谓新鲜,便是指推出来迎客的新人。
连江顾忌着祝春时,因此特地换了个说法,免得污了耳朵,“至于打杂的小丫头她们都买了些,只是那些小丫头年纪都不大,我特地打听了下,最大的也没超过十岁,最小的就更是只有五六岁了,是想着先养几年学些本事,若是到时候出落得好,再筹谋其他。”
“姑娘,”春容担心的看向祝春时,“阿杏如今将要十三岁,应该不在这些人之中。”
祝春时倒没什么愁容,阿杏的事到处都是谜,她也并不指望就能轻易查出线索来,如今只看俞逖那边有没有所谓的成亲消息传来了。
连江不免揣测道:“奶奶,这位阿杏姑娘,别不是被卖出远安了吧?”
祝春时眉间霎时皱起,若是正常的通行那必然是需要路引才能离开远安进入其他县城的,但若是被人牙子带走,他们的手段方法多得是,偷偷引进去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小的再去牙行问问。”说着连江就要起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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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急。”祝春时忙道,“你这会儿去问人家也不好说什么,倒不如狐假虎威来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