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瞥姑娘一眼,摇了摇头,“不能。”
书在停笔那一刻,莫说抄书人,纵然是著书人,也不再是书中世界的主人。
“书中的世界将是自己的主人,晦涩难懂也罢,让人读之捧腹也罢,书都是自己的主人。”
“那如果有人从你手中买走书呢,他是不是书的主人?”
顾白轻笑。
“文字是咒语,诵读就是催动咒语,让那个世界出现在自己面前。”
对购书人而言,他们买的,收藏的只是一本符咒,一本进入书中世界的钥匙而已。
书中世界将不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
姑娘望着淅淅沥沥的雨丝,“如果其他人也如你所想就好咯。”
姑娘不在闲聊,让人送他们离开,一把油纸伞也舍不得多给。
顾白他们穿过长廊,出了门,见整个江南小镇笼罩在烟雨蒙蒙之中,如诗一般优美。
但顾白顾不上欣赏。
方才得到的消息,同乌云一起压在他的心头。
看来家仇不好报哇。
他们淋着雨走上桥,见方才那戴破斗笠的乞丐依旧坐在桥上。
他淋成了落汤鸡,却安然不动,依旧坐在哪里。
顾白没理他。
他们径直穿过桥,见前面有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伞,自己还打着一把。
这姑娘正是方才领路的姑娘。
见顾白他们出来,她一脸惊喜,三步并作两步走上来。
“这天说变就变,我记着你们没打伞,喏…”
这姑娘把一把油纸伞丢给勾子,自己打着伞贴近顾白。
“谢谢,我们打…”
顾白刚要与勾子打一把伞,见勾子的伞打开,一半扇面被撕裂了,只容得下一个人遮雨。
顾白看的清楚,那把伞面的断裂面是刚撕下来的。
“走吧!”
这姑娘为顾白遮住雨,略有些得意。
顾白无奈,怪只怪自己太英俊了,还有就是不曾信手携带一把伞。
“你找阿婆做什么?”
在路上,绕过一水潭后,领路的姑娘好奇地问。
“不是我找她做什么,而是她找我。”顾白说。
领路的姑娘惊讶的看顾白一眼,“那你一定很厉害了。”
顾白一点儿也不谦虚,“嗯。”
“那你是做什么的?”
“抄书的。”顾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