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谢长安放下纸笔,轻吹笔墨,让范同查看。
“这诗…”
范同想找一个委婉的说法,以免得罪县令之子。
旁边围观的书生,已经在捂嘴笑了。
这首诗,什么韵也不押,诗传出去,估计县太爷的面子要丢光。
谢长安不以为意,回头问众人,“你们觉得怎么样?”
顾白:“有一说一,字写得真不错。”
李浮游:“何止字不错,这诗也不错。寥寥数笔,写出了井中的孤独、寂寞与煎熬,还…”
李浮游吹捧的词有限,于是推顾白一把。
顾白压低声音:“你是认真的?”
“行了,就这还是抄水鬼的,你不吹捧一番,他能把这当成诗让你进去?”李浮游轻声回答。
顾白了然。
他接过李浮游的话茬,“还很有哲理。世事洞明皆学问,吾等皆是井底蛙,这首诗,写出了对于上下求索的渴望,写出了对时光匆匆溜走的煎熬,写出了为道不惜身死的悲壮。最后尤其点睛之笔…”
顾白面不改色。
“‘俊人来’意味新知,也可解读为道,所谓‘我要’,虽直白,却写出了悟道后的欣喜若狂。”
至于一张床。
“其实代指死亡,朝闻道,夕可死矣,正是此意。”顾白抬起头看着众人。
所有的书生看着顾白,欲言又止,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自己品味有问题,还是顾白有问题。
李浮游挠了挠头,“真有这么厉害?”
谢长安则已经飘飘然了。
“世事洞明皆学问,吾等皆是井底蛙;朝闻道,夕可死矣。听听,什么叫诗,这才叫诗。”
谢长安把他爹点评别人话搬出来,“言之有物,而不是无病呻吟,这才是好诗。”
看他那神气的样子,是真认为这是一首好诗了。
范同挠了挠头,“也,也成吧。”
谢长安挥手,“走着,咱们上楼!”
刚走一步,他们又被范同拦住了。
“干什么,诗不已经写了?”谢长安瞪他。
“谢公子,你的诗写,但他们的诗…”范同笑,“小溪的规矩,登楼的人必须写诗。”
“你这就强人所难了。”
谢长安回头指着顾白、王守义三人,“他,他,当然,还有她,他们可不是书院的学子。”
李浮游点头,“就是,让他们作诗,你这不为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