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自讨了个没趣,还险些被徐晋关门给打到脸,这若是寻常人家,依她的性子定然早就骂了起来,但是,眼前这户目前来说可是村子里的大户,她若是把这一单做成,少说也得抵过半年的媒金,念及此的喜婆此时哪怕心中再气,也只是笑嘻嘻的隔着屋子又说了几句好话,最后才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愤愤的吐了一口唾沫,这才有些不甘不愿的朝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整个小河村,姓苏的统共也就这么几家,且家中又有闺女需要待嫁的,噫--
苏木凭着自己听到的消息这么一推,这媒婆究竟给谁保的媒,答案瞬间呼之欲出。
也是了,虽说阿铭爹没在村子里晃,可这每日村长给其送东西的事,村子里又没什么秘密,自然不用多久大家都知道了。那一车车的鸡鸭鱼肉,村子里寻常人家半月吃上那么一次都不错了,这某人家日日都吃,家境如何,可想而知。也难怪才这么些日子,便有媒婆上门了。
看来这张氏还真是够拼的,没了自己拽着的田地,便开始盘算起了别的,苏冬儿的性格怎么样,料想小河村的众人多少也清楚,这阿铭爹才来小河村没多久,又不爱出门,想来对此不太了解,若阿铭爹是普通男子,这亲事要是成了,张氏岂不是白白捡了便宜?
再说了,阿铭爹再怎么样应该也有二十,这苏冬儿才多大?她要是没记错的话,比她还要小上一岁吧?这么小的年纪便上赶着送给人做后娘,说张氏不是财迷,打死苏木她都不信。
喜婆很快便扭着腰走了,苏木优哉游哉的将自家屋门打开,她嘴角噙着笑,看着对面紧闭着的大门,眼中的戏谑随即渐渐浓郁了起来。
啧——
家里情况如何,赵逸作为主子,徐晋自然是事无巨细的悉数禀告。两人本欲低调在小河村住上一段时间,可是,今日喜婆的事,却是让二人都小小的意外了一把。
要知道,往日中两人大门不出闭门谢客,除了苏木之外,在这个村子里,几乎没和什么人熟稔过,可纵使这样,竟然还会有人愿意上门结亲?是试探?还是什么?
距离他们逃亡已经过去半月有余,而距离宫中巨变,却也将近十日,在这种时候,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很有可能危及彼此安全,容不得一丝大意。
赵逸出身高贵,从小养尊处优,虽说博览群书,可寻常百姓的生活哪是几本书籍便能道尽,更别说这其中参杂的人情世故,又岂是一个九岁稚子能明白的?
徐晋呢,入宫前虽说也过过一段贫苦日子,但那时的他年纪尚幼,记忆并不多,再之后从七岁起便在后庭生活,至十四岁合格入后宫伺候主子,他的小半辈子都接触的是规矩,这农村中的许多事,他自然也是不太了解的。
于是,两个不识民间疾苦的人凑一堆,哪能想的出伪装了所有的他们,最后竟然因为每日的吃食上招了人惦记,才引的人主动上门询问。
苏木此间饶有兴趣在村子里闲逛散步的时候,另一边的屋子里,却是截然不同的反应。
“阿铭。。。。。。”他们或许已经被人盯上了,所以徐晋这边出于稳妥,对赵逸并未用上尊称。
赵逸往日中少有出门,今日喜婆来的事,他也是才从徐晋口中得知,初闻这个消息,他的一双英眉下意识的微微蹙了蹙,见徐晋的神色已经严肃了起来,他不动声色的紧了紧自己桌下的衣袖,淡淡道:“不急。”
“只要爹你不愿,没人。。。。。。”
赵逸本想说只要徐晋不应,没人会强迫得了他娶什么人,而只要他们家不来什么不相干的人,那么纵使是对方有怀疑,也不会得到证实。可是,这些按理说很是正常的话,却是在赵逸话至一半之时渐渐的湮灭了下去。
或许。。。。。。
这样的事无论哪位寻常百姓都可以说,但独独像他这样身份的人,却是最没资格说这样的话。
赵逸在宫中长大,想来没人比他更清楚,一个女子,若是铁定心想要俘获一个男人,该是如何的无所不用其极。而历史上,几乎每朝每代,在皇室贵族之间,这样的事总会毫无意外的出现,少则一两次,多则无数。
试想,若此事当真如他们所料想的那般,那么对方便决计不可能会轻易放弃,而只要对方有了决心的话,那么他们最近这段日子。。。。。。
赵逸已经没再继续说下去,他和徐晋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彼此未点明的想法。
事情,似乎有些棘手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