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闻川盯着看了许久。
确定眼前这一幕不是他这一个月以来常做的梦境后,没忍住靠近抱紧了苏蔓。
柔软的身体,滚烫的呼吸,略微难受的轻嘤声,每一样都令他感激。
苏蔓被过于紧实的拥抱闹醒了,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厉闻川那双仿佛能摄人心魄的黑眸。
她一时间没有分清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只是本能地又往他那边靠近了一些:“闻川……”
苏蔓声音低哑地唤了他一声。
厉闻川以吻作回应,轻轻地吻住了她的额头。
“幸好你没事。”
她声音瓮瓮的,像是喉咙间含了一块冰,声线也跟着颤抖起来。
“我没事,只是厉文彦该有事了。”
苏蔓不明所以,又听厉闻川淡淡道:“我在岷象得知了我母亲当年死亡的真相。”
“她没有死,是厉天舜策划了这一切。”
苏蔓倏地睁大了眼睛,过大的信息量令她有几分头晕目眩。
“我隐约觉得不安,便当下决定往回赶。”厉闻川继续道,“然而我还没踏出医院的大门,就在那里遇到了杀手。不出意料,是厉文彦的人。”
“幸运的是,我躲过了远处狙击手的枪杀,不幸的是,我被逼到了悬崖旁。”
越听,苏蔓的眉头皱得越深。
“他们人太多了,很难杀出一条血路,我见悬崖旁有个山洞就顺势往那一跳,还顺手抓了一个人给我垫背,最后那群杀手估计是把摔死在悬崖里的同伴当成了我拿去交差了,接下来的好几天我都没有再受到追杀。”
他极轻松地讲完这一段,丝毫没有提及自己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不过即使他不说,苏蔓也能联想到他这段日子以来过得多艰辛。
她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之前的检查够详细吗?要不明天还是去傅乐池那里做个更详细的检查吧?”
厉闻川指着她被石膏包裹着的四肢,脸色有些沉:“该做详细检查的人应该是你。”
他本来还想冷着脸再训斥几句,可看着苏蔓软绵绵的可怜模样,那些刻薄话又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温柔询问:“还疼吗?”
“不疼了……”
最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那时她真以为自己要死在厉文彦手上了。
苏蔓还想再说什么时困意再度袭来,她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厉闻川轻抚着她的发心,紧紧盯着她微蹙的眉头,眸色有些深。
骗人。
明明还很疼。
她怎么敢一个人去找厉文彦谈条件的啊?要是他没有及时赶到,她说不定真会死在厉文彦那个王八羔子的手上。
不。
更有可能是生不如死。
以厉文彦这个畜生的心理,一定是想把苏蔓狠狠踩在脚底下,由身及心地狠狠羞辱一番!
想到这里,厉闻川的黑眸掠过一抹血色。
在确定苏蔓彻底睡过去后,他悄然起身,走出病房。
破损的大衣裹挟着寒意,在夜风中不断卷起,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