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保下江文茵的命,也要保住自己的命,似乎只有这一条路能走得通了。
苏蔓深吸一口气,慢慢解开了厉闻川的衬衫纽扣。
一颗一颗,男人极具线条美的胸膛和窄腰逐渐暴露在她的视野里。
然而肌理之上的,是一道又一道不堪入目的疮疤。
苏蔓垂眸,卷翘的睫毛微微发颤。
这些疮疤至少有十年了。
女人柔软的双手轻抚过身体,厉闻川的瞳孔猛地紧缩,莫名的燥意瞬间点燃了他的怒火。
“你究竟是谁!”
苏蔓咬着唇,想到他刚才说的:“我是你的新娘。”
脖子是在一瞬间被掐住的,厉闻川的手背青筋暴起,原本沉寂的黑眸再次变得冷锐又疯狂。
窒息。
像离开水的鱼。
苏蔓觉得自己马上要死了。
这次她没有犹豫,握在手里的匕首狠狠刺向了厉闻川的手背。
两人都是满手的血。
厉闻川松开了苏蔓的脖子。
氧气重新灌入鼻腔,苏蔓狼狈地摔在酒桌旁,翻滚间桌面倾倒,玻璃酒樽、酒杯、果盘,倾泻而下,或砸碎在地面,或滚落在苏蔓身上。
红酒流淌满地,浸湿了苏蔓的白裙黑发。
淡粉色的红酒顺着她瘦削的脸庞缓缓滴下,衬得她未施粉黛的脸有种疯狂荒诞的美感。
方祁在一旁看呆了。
厉闻川却没有看苏蔓的脸,他紧紧盯着女人裸露在裙摆之外的纤细小腿。
以及小腿上触目惊心的伤疤。
在这一秒钟里,就这么一秒钟,厉闻川脑海中产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他的疼,她或许能够感同身受。
“真漂亮。”
厉闻川头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这样的想法。
眼前的女人像一把匕首,闪着冷光,叫人不敢直视。
伤口也会漂亮吗?
苏蔓听到了厉闻川的呢喃,她不动声色地挪动裙摆,遮住了小腿上的伤疤。
缺氧的脑袋已经变得很迟钝,她无法再思考更多,只能用眼睛追逐着厉闻川,警惕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她看到恶鬼慵懒地叼起一根烟,烟雾如同一道帘子,将她隔绝在外。
厉闻川冲她轻轻笑了一下:“宝贝,你不肯说你是谁,没关系,会有人帮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