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子里现在就像装满了浆糊,根本无法思考。
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她仔细想回想起当时自己的心情……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个时候的心情就是像小偷一样,既尴尬又难堪。
她就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受万人唾弃的盗贼,贪图着不属于自己的财富,一边觊觎着一边不抱任何希望,却又一边希望主人回来得再晚一点,好让自己能再多拥有一会……
可是却又因为李斯谦偶尔对自己的一个行为而难以抑制地有了甜蜜的感觉,自己的心根本难以控制啊……
所以,当那金光熠熠的财宝终于有机会属于自己的时候,谁又能抵得过这诱惑呢?
这一切就像是一个恶性循环,一切绕来绕去,竟然又好像是回到了原点……只是角色互换而已……
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宫萍无言地垂下眸子,哀哀地落着泪。回想起早上,那股熊熊燃烧的怒火,在现在就像是被一桶冰水,浇得一点火星都没有了……
尚菲看着宫萍颓唐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宫萍对当初的行为果然是有愧疚感的,她又加了一把火:“萍萍,你仔细回想一下,我哪一次没有提醒过你,我和你说过,李斯谦这个人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他是个绝对的强权主义者,你和他在一起不能违抗他的任何命令,不然他就会觉得自己的权利得不到展现。”
宫萍默默听着,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尚菲依旧装作苦口婆心地说:“你和他在一起大半年了,可是我陪了他整整4年多,按道理来说肯定也是我比你了解他对吗?你和他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应该也能感受到我说的并不是假话吧,他喜欢乖巧的女人,只要顺着他的意思,像猫一样呆在他身边,就行。”
“可是,现在这个社会,哪还有这种没有野心的女人呢?多琳不是,我也不是,或多或少都惹怒了他,偏偏你是的,所以他特别宠你,我也能理解。”尚菲抚摸着宫萍的头发,早上被大雨淋得湿答答的头发,现在已然变得干燥,只是依旧是乱蓬蓬的。
好半天,宫萍才拂开她的手,眼神仿佛是波澜不惊的水,她张开早已干燥异常的唇瓣:“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走吧。”
尚菲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看着宫萍翻身将自己埋在被子里,一副不愿与人交流的姿态,面色泛着铁青,然后就听见身后有敲门声。
就像川剧变脸一样,迅速换上了甜美的笑容,扭转过身子去给方特助开门。
“我就出门打个电话,你锁门干嘛?”方特助狐疑地看了她们一眼,只见那病床之上,被子微微隆起,静静地,就连呼吸的起伏感,都似乎觉察不到。
尚菲笑容宴宴地说:“刚刚萍萍说她胸口有些痒,像是起了红疹,我就给她看了一下,这总不适合你一个大老爷们儿看到吧。”
方特助回头看看床上的人影,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连一丝起伏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想搭理他们。
他清了清嗓子,音量骤然变大,当然是为了说给背对着他们的那个人听的:“总裁说半个小时之内就能赶过来。”
宫萍依旧是不声不响,倒是尚菲脸色一变,她知道李斯谦肯定会找她的麻烦,只是不想在此刻,三人处于同一房间,万一发生争吵,自己的很多谎言就会被戳穿,眼下,自己还是尽快走吧。
想到这里,尚菲就徐徐起身,抚平了裙子上的皱褶,红唇微微上扬,笑得似一朵绝美的鲜花:“既然如此,那像我这种不相干的人还是尽快走吧。”
说着,她又装作体贴地俯下身,靠近宫萍的耳边,吐气如兰着,内容却虚假至极:“萍萍,我知道你现在怨恨我,但是希望你换位思考一下,我们既是一母同胞,我当时也没有因为你的行为而过分苛责你,所以即使是现在,我也希望一切以你的身体为重,不要和他太置气了。”
宫萍依旧是紧闭着眼不说话,却能看到她黑密的睫毛颤颤巍巍,似蝴蝶不断扇动着的翅膀。
方特助冷眼看着尚菲扭着腰肢,徐徐走了出去,病房里还残存着一丝浓郁的香水味,香则香矣,却让人实在难以接受。
房间里面静默着,方特助走过去拉开一直紧闭着的窗帘,微弱的阳光立马冲进了房间,给逼仄的气氛找了一个出口。
方特助看着宫萍苍白的脸色,想到刚刚抱着她的时候,那种轻飘飘的重量,以及李斯谦在看到她晕倒的时候,惊慌失措的表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宫小姐,虽然我不知道您和总裁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
“但是,总裁是真的很在乎你的,你为了总裁也不应该这么折磨自己啊。”他打开保温盒,是他刚刚楼下买水的时候,顺便买的小米粥,还在徐徐散发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