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津津有味地看着,仿佛忘记了身边还有两个人。
李绍泽黑着脸,重重咳嗽了一声,李溘才幡然发觉,清了清嗓子:“事情也不是最糟,你们把尚菲和李斯谦的照片拿来给我看一下……”
江亭仪急忙从背包中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李溘,李溘从信封中拿出一沓照片,凝视了上面香艳的内容一眼,嘴角倒是露出了微笑:“这尚菲倒是不蠢,这看起来就像是被第三人偷拍的,把自己的责任一下子就摘了出去,倒是很会留一手。”
李绍泽的脸色又是一沉,李溘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他和江亭仪太蠢了吗?不仅光明正大劫人,而且还打伤了人,更重要的是:协议书李斯谦还没来得及签字!就差那一步!李绍泽气的都要发抖了。
江亭仪一无所察,看着李溘翻看了一会照片就扔回到她的手上,泫然欲泣的样子。这一次算是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万一李绍泽不能除掉李斯谦,自己反而成为了李斯谦的眼中钉,到时候不仅进不了李家的门,自己在娱乐圈沉淀这么久积攒下来的人缘也全毁了,那就不划算了,所以,无论如何她也要让李绍泽战胜李斯谦!
她眼巴巴地说:“那我们直接就拿这些照片威胁他怎么样?”
李溘又开始专注于眼前的棋盘,他信誓旦旦地说着:“李斯谦暂时不会动你们的。”
“为什么?”李绍泽有些不解,明明是可以扳倒他的,为什么要按兵不动呢?
李溘笑一笑,纨绔公子李绍泽在李斯谦眼里纯粹只是一个小角色,想弄垮他根本不需要大张旗鼓,李斯谦眼下正追自己这条大鱼追得如火如荼,他为人心思缜密又城府颇深,试想想,他又怎么会因为大鱼身边的小虾米而放弃掉原本的计划呢?
虽然李绍泽和江亭仪打伤宫萍这件事,李斯谦肯定会让其血债血偿,可是再加上现在李家老太的身体确实也不好,虽然李斯谦和老太之间关系并算不上热络,不过李老太对他的照顾,明里暗里李斯谦都清楚明白,自然也要顾及老人家希望子孙和谐的愿望,所以于情于理,李斯谦暂时都不会动他,不过只要在李老太看不到的地方,李绍泽可就难说了。
如果将李斯谦的角色换成是自己,恐怕也会这么做,李溘细细摩擦着手中的黑子,陷入了一阵沉思。
看着李溘嘴角意味不明的微笑,李绍泽只觉得有些愤懑,这家伙真的越看越像李斯谦,总是要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看了就让人讨厌。
“我问你呢,为什么李斯谦暂时不会来动我?”李绍泽又急急地追问道。
李溘看了李绍泽一眼,心里暗自思索,这两个人好歹也是一脉血亲,怎么会相差这么大呢?具体的和他说了他恐怕也不会懂,于是李溘只是简单地说:“因为李老太身子骨不好,他明着敢动你,不就是打老太太的脸吗?”
这下,李绍泽才开心起来,看着他得意洋洋的表情,李溘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有什么得意的,你还以为李斯谦真的不敢动你吗?那是不屑,你又能快活几日呢?看来这样的人还是趁早远离吧,不然以后说不定就要被他拖累……
第二天,李斯谦着一套暗蓝色竖条纹的西服,将受伤的手臂掩盖于挺拔俊逸之下,闲庭信步地走进李家庄园,驾轻就熟地就找到了正在园里修养的李老太。
今天的阳光刚好,虽是深秋,却暖和得像夏季,只是李斯谦果不其然在李老太身边看到了李绍泽。
她一脸慈爱沧桑,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五官线条柔和,端庄大气,条条皱纹,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就像她这波澜壮阔的一生;根根银发有如严冬初雪落地,挽成一丝不苟却又优雅的发髻。
老太太穿着一身象牙白镶着金丝边的旗袍,披着孔雀蓝的披肩,显得气色不错,正坐在轮椅上,逗弄着一边笼子里唧唧喳喳的金丝雀,李绍泽很明显看到他过来了,更是殷勤地朝着李老太笑着,嘴甜得就像抹了蜜:“太奶奶您的身子啊,我最清楚了,您呐就是活菩萨,您看这不是又健健康康的吗?”
“你啊,就是一张嘴会说。你太奶奶自己身体什么样自己还不清楚啊?”老太太和蔼地笑着,语气中却流露出淡然,那是一种看透生死的释然。
“我不管,你以后不准生气吓人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您叫我怎么活啊!”李绍泽更是夸张地伏在老太太的肩膀上,撒娇地说着。
李斯谦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冷眼旁观着李绍泽作秀,老太太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回头看到李斯谦更是笑容灿烂,伸手唤道:“斯谦来了啊,来,到太奶奶这里来。”
李斯谦微微欠身:“太奶奶。”这才走到老太太身边,坐在藤椅上,和李绍泽面对面,无视李绍泽那不屑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