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菲错愕,感觉浑身都冒出了冷汗,从她打电话到现在,不过五分钟时间,可是这个男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想好要怎么借这件事来打压李斯谦了吗?
“那……”她咽了咽口水,又偷偷看了一下附近有没有人出现,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谨慎地蹲下身,这才轻声问道,“那你的计划是什么?”
“这个我们见面再详谈,我待会就会找人过来给宫萍看病。”李溘抚摸着下巴,眼神忽明忽暗,“现在,你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什么事情?”尚菲深觉不妙,有一种奇怪的预感正在她的心中酝酿着。
“你能不能从李斯谦那里套出一段话,让宫萍认为是李斯谦执意不要这个孩子的。”李溘嘴角的笑容就像是罂粟花瓣上的那一抹鲜红,又像是磨利了的刀刃上的那一抹微光,让人不寒而栗。
尚菲沉默了,在今天这个事情上,自己本来就已经是得罪了李斯谦不说,倘若今天宫萍真的出了什么事,只怕李斯谦第一个找的人,就是她尚菲了。
在这个关头,还要去靠近他套出想要的话,这不就像是,狮子正张着血盆大嘴,露着獠牙,只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就要扑上来撕咬了,自己还傻乎乎地迎上去,这不是找死吗?
就算她以拆散李斯谦和宫萍为最大目的,可是暴怒中的李斯谦究竟有多可怕,谁也没法预料,她又怎么能不怕呢?
李溘感受到尚菲的沉默,喉间发出了阵阵轻笑,半带着嘲讽地说着:“怎么,现在才知道害怕了?当初拍照片的勇气去哪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尚菲有些恼羞成怒了。
更是带着不服气说道:“我只是在想这样有必要吗?我们与其花费这么多的时间精力在他身上,还不如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做掉,这样不是更方便吗?何必要特意去得罪一下李斯谦呢?”
李溘的嗓音清冷,半带着不屑:“有时候觉得你挺聪明的,有时候又怪蠢的,关系宫萍又不是不会说话,她受了委屈不去找李斯谦,难道要来找你吗?”
尚菲气结,却也觉得李溘说的是对的,一时默默无言。
李溘又缓缓地说道:“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就是放长线,钓大鱼,只有真正地毁掉他们之间的信任才是根本,像你说的强硬地把她的孩子打掉,李斯谦要是知道了那是他的孩子,就算是我,也硬不过李斯谦的手段,更别提你了。”
“是这么个道理,那现在我们要做什么?”尚菲在脑中暗自掂量了一下自己在李斯谦心中的份量,宫萍现在虽然和李斯谦闹翻了,但是随时都能重修旧好,还是决定听李溘的。
“你就别瞎琢磨了,我找个人来帮你演这场戏,你只要好好演,不出岔子就行,我保证宫萍这一次和李斯谦完全能撕破脸,你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就行。”李溘不等尚菲回应,就挂断了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尚菲袅袅起身,走进洗手间,整理了一下裙摆和妆容,从随身的小包中掏出艳丽的唇膏,轻轻地点在唇间,抿出了美丽的颜色。
她眼神锐利地盯着镜中的自己,笑容妖艳而又诡异。尚菲整理好一切之后,才施施然地走进了病房中。
医生早就已经来了,不是刚刚和她对话过的那个人,不过经过的时候,准确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尚菲接收到他眼神中的讯息,这是自己人!
这时候,宫萍也幽幽地醒了过来,脸色还是难看,抑制不住地狂咳起来。
方特助见状,急忙将她扶起来,垫了枕头在她的背后,语气掺杂着担忧:“宫小姐,你注意身体,总裁忙完了就会来看你的。”
一提到李斯谦,所有痛苦的回忆就像海水一样,疯狂地涌进了宫萍的脑海中,她抬眼一看,尚菲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表情纯真得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不能玷污她。
可是宫萍知道!那就是她!只是现在的这张面孔和照片上的完全两样!
此刻站在自己身边是一副清纯的表象,暗地里却是……
宫萍想着想着,就开始觉得恶心,一阵一阵的呕吐感袭来,尚菲想了想,立马上前扶住她:“萍萍,你怎么了?”
语气中的担忧听上去倒是真情实意,只是更让宫萍觉得厌弃!她想甩开尚菲搭在她手臂上的手,却发现身子软绵绵的,竟然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尚菲感受到宫萍的无力,同时也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抗拒!
她微微使劲就将宫萍靠在自己的怀里,一副柔情蜜意地抚慰着她:“我可怜的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呀?”
看在方特助眼里,还真像是宫萍委屈地扑向尚菲的怀中,不免轻轻叹气,也不知道总裁和宫小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扶着眼镜慢条斯理地说:“暂时可能是受了点凉,有些伤风感冒,在这休养几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