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锐细细打量了一番,抱拳问候:“请教老人家尊姓大名?”
“我是药师李,和太傅宿国公是好友。”他认为萧锐应是秦王府后人,否则不可能习得了天罡三十六斧。
可惜的是,他的猜测错了。
李药师的名字他可是如雷贯耳,”原来是兵部尚书到此,晚辈萧锐,这是我弟弟薛礼。这边有请。”
“哦?你认识老夫?是宿国公曾说起过?”李靖疑惑问道。
“并非如此,家父宋国公,所以对朝中显贵略知一二。”
什么?你是宋国公的儿子?
这时,李靖心中浮现朝中一个流言,听说皇上有意为宋国公之子赐婚,宋公却坚辞不受,刻意藏匿子嗣,让皇上面有难色。现在想来,这十有是真,那小子就在城郊三十里之地,如此明显,难道当陛下是瞎子?
原本期待为朝廷寻得贤才,不想对方身份这般古怪。如今这情况,使老李靖颇为头疼:推荐萧锐固然可能因为复杂的亲戚关系使皇帝不悦,不提恐怕会让朝廷错过两位英才。一番权衡,最终他决定直言相对。
而在太极宫中,李二脸色阴沉,暗自痛斥萧瑀,你前来求婚,却又将儿子藏得如此隐秘,这是耍弄谁?如此反复无常,岂是正道?
当下决定秘密派出言官在次日进行质问。
然而,李二并未意识到萧瑀完全成了儿子的拖累,他巴望着赶紧接儿子入宫拜见皇帝,偏偏被萧锐巧妙躲过。
巧合的是,第二日的朝议还未开吵,光禄大夫陈叔达率先找上了萧瑀,两人当场争吵不止,将堂堂朝野搅得鸡飞狗跳。
见到此情此景,李二忍不住冷笑,当即命人撤消了二人所有官职,勒令居家闭门反省。
一向刚毅的萧瑀被这个结果气得不轻,深感委屈:自家无私的付出为何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于是病倒在床。
萧夫人闻讯慌忙派人快马加鞭赶回萧家庄园通知萧锐立即回家为他爹诊治。
然而回到家中,听到报信人的叙述,萧锐满腹狐疑:“告诉家父,只要不来逼婚,任何事都好商量。这样的花招休想动摇我去意。”
使者怎么哭喊都没有打动他。回到宋国公府,得知消息的萧瑀怒不可遏,大骂不孝顺的儿子!
萧夫人边擦拭眼泪边劝慰:全怪二儿萧钺,如今父亲无官,不如直接去找兄长帮忙,据说他在外头日子过得颇佳、热闹非凡。
第二天清晨,萧瑀在的护送下坐上了马车,整个家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城门。
“哥哥快来呀,父亲真的病倒了……”萧锐一见到病倒的老父,震惊之余半天才回过神,他大声质问:“是谁,到底是谁……”
萧瑀面色苍白,颤抖着指向萧锐,剧烈地咳嗽,几乎无法言语。
萧锐紧握着父亲的手,坚定地承诺:“爹,你放心,无论犯事者是谁,我一定会为你,即便他是皇亲国戚,我也不轻饶他。”
其实,此刻的萧瑀虽难以出声,心中却是狂怒至极,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儿子让他心痛。
萧钺在一旁补充解释:“哥,上次朝廷会议时,父亲与陈叔达意见不合,皇上一道旨令把他们都撤了职务,回到家中,气得父亲病倒了。”
“原来是陈叔达啊,我知道了,虎叔,立刻安排人,我要他们在三日内赶出长安城。萧钺,快扶着母亲回屋里休息,薛礼,去买药,”萧锐安排得井然有序,亲自将父亲背入卧室,母亲欣慰地看着这一幕。
“父亲,那只是个官位罢了,不做就算了,我们可以安享晚年,在儿子这里乐逍遥。这诗酒田园的生活,就算是天帝的位置或是其他,也无法换取我们的心愿。”萧锐话中险些提到‘皇帝’二字,而萧瑀已经失去了指责他的力气,只好任由事情发展。
宫中内廷,高高在上的李二听到侍臣汇报萧府的事情,唇角微勾,心想:“我就不信,萧瑀能无动于衷!我会等着他主动低头认错的那一天。”
这段对话,被在一旁玩耍的长乐公主无意听到,眼中闪过狡黠,小跑去找姐姐襄城告知详情。
“大哥哥,我来找你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