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局主见状对唐劫道:“还请小哥让开道路。”
老爷子走江湖多年,最擅察言观色,看唐劫气势汹汹的样子已感觉不妙,所以口气还是极客气的。
唐劫挥挥手道:“立刻下马,带你的人到一边去,否则殃及池鱼,莫怪我没提醒你。”
司马老爷子大怒,正要发火,唐劫随手一拳捣出,在地上击出一个大坑。
司马真怪叫一声:“修者!”
一个鱼跃从马上飞起,在空中翻滚着落地,直冲向旁边的商铺,那动作要多矫健有多矫健,一众趟子手看得呆了,老爷子已挥手喝道:“众人退避,不得挡道!”
刷的一下,诺大个车队,数十号人已纷纷扯了个精光,惟留四十余辆大车停在原地不动。
唐劫也不理会,只看向最后一辆载人的马车,长声道:“洗月派,唐劫,拜见三位真人。”
片刻,马车内终于响起一声长长的叹息:“终于还是找过来了,唐小哥,别来无恙啊。”
随着这声音,马车内走出三人,正是梁兴邦,石净斋与玉婉娘。
只是梁兴邦原本碎裂的双臂处,已长出一段小小肉芽,顶部还有小手,看起来就象是初生婴儿的手臂接在了梁兴邦身上。
玉婉娘手中则破天荒的多了一根拐杖,左手扶着后背,容貌虽年轻,仪态却如老妪。
惟有石净斋好些,单手垂臂而立。
他没有象梁兴邦那样急于催生手臂,因为那样做对自身损耗太大。以他现在的情况,若再继续强力催动,只怕天心境都不保。
这刻看看三人,唐劫笑道:“一别数个时辰,三位风采依旧,只不知这是要去哪儿?”
玉婉娘叹息一声:“唐小哥何必明知故问。此事既发,我等在文心已再无容身之处,只能浪迹天涯,还请小哥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这里的东西,小哥只要拿得了的,可随意拿去。”
石净斋脸一沉:“婉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一个小小脱凡,还真以为就能对付我们不成?既敢挡路,杀了便是。”
玉婉娘心中叹息,只能低声道:“你也知道他对付不了我们,可他偏偏还是来了,明显是有所依仗。惟今之计,不是逞勇斗狠之时,而是速速离去,就算损失些货物又如何?”
石净斋怔了怔,这才没说话。
对面唐劫已笑道:“那我要是说,这四十多车我全要了呢?”
石净斋脸色大变,正要发火,玉婉娘已道:“那便全给你便是。”
这一下就连梁兴邦都受不了了,叫道:“蠢女人,你疯了?”
玉婉娘忍着气回道:“不然怎么办?别忘了要不是这些车队,我们又怎可能被他追上。反正最值钱的货还在身上,这车里的就算给他们又如何?”
运输这些货,仅靠四十多车可不够,他们光是芥子袋就身上装了好些个。要不是再挂多些就成丐帮长老了,他们只怕还会挂下去。
只是她舍得,石梁二人可不舍得,石净斋瞪着唐劫道:“不行,无论如何不能就这么放弃。唐劫,给你一车货,识相的立刻离去,否则休怪老夫手下无情。”
“一车货?”唐劫冷哼,瞅了一眼车子道:“这样一车货能值几个钱?恐怕还不值你这些年中饱私囊得的多吧?”
石净斋大怒:“这永岁矿本来就是我石门派的,要不是你们洗月派仗势欺人,又怎么可能归了你们。说什么中饱私囊,我们拿的根本就是我们自己的东西!”
唐劫摇摇头:“我指的不是你贪墨洗月派,而是你在挖掘金精矿期间,个人独吞的那份。”
这话一出,三人同时色变。
石净斋大喝道:“唐劫你胡说!”
说着劈出一掌就要杀了唐劫,没想到旁边两道掌风同时击出,已将石净斋打出的攻击消弭,却正是玉婉娘和梁兴邦。
梁兴邦那婴儿般的手臂发出的灵气波动却是不小,一指石净斋道:“师弟何必急着灭口。”
石净斋大怒道:“你也相信他说的话?”
玉婉娘道:“不是我们信不信的问题,师兄。那沙蚕产地,入口狭小,又有毒泉腐蚀衣物。二师兄太胖进不去,我又是个女流,不好光着身子进入,只得一切委托师兄你,你到底有没有拿过什么,谁也不知道。不过我现在还记得,曾有一次,我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师兄最近进境何以如此神速?师兄你就与我翻脸相向,说我怀疑你,不信任你。”